白月萍住的是特护病房。
从电梯里出来,尚未走进房间,远远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王雄杰等人连忙加快脚步。
推门进屋,虎平涛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指着站在对面的中年男子,骂声不绝。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是盼着我女儿死啊!”
“你以为她死了你就能独吞家产了?做梦!那是我闺女,她早就白纸黑字写好了遗嘱,没你的份儿。”
“滚,滚出去!”
中年男子身材削瘦,穿着常见的衬衫西裤。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顶已经光秃,头发沿着四周生长,皮肤质量很差,偏于干枯,眼角和额头上有大量皱纹,外表看起来比白月萍大了很多,年龄差距至少超过十岁。
丁健站在中间,他平时虽然嘴贱,却不擅长劝解。看见王雄杰等人进来,顿时长长呼了口气,有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
“你们总算来了。”丁健连忙迎上来,分别介绍:“这是白老师的母亲,这是她的爱人曹立军。”
王雄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侧身偏朝内侧,看似正在睡觉,实则不愿意搭理的白月萍,目光转到曹立军和白母身上,淡淡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白母情绪很激动,抬起手,抖索地指着曹立军:“警察同志,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我女儿就是他害的,今天这事儿就是他干的!”
曹立军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愤恨的神情,却没有失控:“妈,你冷静点儿,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具体是什么情况,还要等待警方调查。”
“根本用不着查,就是你干的!”白母怒不可遏,往前伸出的手指差点儿捅到曹立军脸上:“我女儿嫁给你这么多年,就没过好日子。她比你小那么多,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我女儿还不够,还要在外面养小三找小四,说不定还有小五小六……”
曹立军脸色阵白阵红,羞愤到极点:“你在说什么啊!根本没影子的事!”
白母冲着他啐了一口:“你别以为我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不糊涂。你跟你单位上那些女的不清不楚,我亲眼看见的,你赖不掉!”
说着,她侧身指着坐在病房内侧的一个中年妇女:“你嘴上说是来看月萍,还带着个女人。”
“妈!”曹立军感觉自己快疯了:“杨芳是家里的保姆,月萍是知道的,平时在家里都是杨姐做饭。你……你不能当着警察同志的面乱说啊!”
王雄杰听了个大概,基本上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站在中间,面对白母劝道:“老太太,这是医院,不是您自个儿家里。人家医院打电话报警,说是有人扰乱治安,已经投诉了。”
白母一听,脸上流露出畏惧的神情,嘴上却不肯认输,振振有词:“我来看我女儿怎么了?她被人下了毒,差点儿没命,还不准让我说几句?”
王雄杰耐心地问:“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当然知道。”白母指着站在对面的曹立军:“就是他!”
“您有证据吗?”王雄杰对此很有经验。
“有!”白母的声气很足!
王雄杰微笑着侧过身,指了一下站在身后的女警:“这样吧!你跟我们这位同志去做个笔录,把您知道的情况跟她说一下。我们是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白母看着那位年轻的女警,神情疑惑:“跟她说……管用?”
王雄杰肯定地点点头,耐心地劝道:“这儿是医院,就算您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妨碍病人休息。再说了,就算您女儿住在特护病房,可您得顾及其他人的感受啊!医院要保持安静,像您这样大声嚷嚷,就算我们不能及时赶过来,医院保安也得把您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