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拳都裹挟着身体能够调动的所有真气,用全身的核心力量挥出,打到现在明显已经有些乏力,拳头也渐渐失去真气保护开始破皮出血,这样下去不知是会先把拳骨打到骨折粉碎,还是先真气尽失,力竭而死。
“够了……”袁安看到阿杜这副模样实在于心不忍,冒着跟他打一架的风险跳到阿杜身后,用手抓住阿杜的肩膀,稍一用力,阻止他继续挥拳。
“……亚当答应过我,只要我协助完成这次考试,他就会使用‘力量’为阿三创造出一个地心通道,将阿三送回地心世界……原本这场考试倒计时一结束,阿三就能回家了,为了这一天,它整整等了一百年,孤独了一百年,逃避了人类一百年,隐藏了自己一百年……”阿杜其实早已经累得使不出力气,被袁安这么一拍一拦,顺势躺在地上,看着黑黝黝的洞穴上方,恶魔山顶那棵大树的方向。
“……”袁安蹲下,背靠在一旁墙壁上,默默聆听。
“是我改变了它对人类的偏见,让一向见到人类就恨不得碎尸万段的它开始喜欢人类,开始愿意和人类相处,甚至在听到我要给它找一堆有趣的人类玩伴跟它玩‘守卫财宝’游戏时,高兴得像个小孩子,抱着我飞了好几圈……”
“我早就应该想到,来参加编号考试的人什么都有,能够杀掉它的大有人在,但或许是我老了之后心软看不得他这么寂寞,又或许是我错误的判断了这次‘三编号’考试的整体实力,总而言之,是我害死了他……”
“它是一个骄傲的战士,死在战斗中我本不应该为他伤心,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阿杜说着,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到地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阿杜想起了很多事,与三眼乌鸦相处的点点滴滴化为一颗颗眼泪在他的面前滚动播放。
不用阿杜细说,袁安就能感受到他和三眼乌鸦之间那种无法明说的羁绊。
一个是遗失的星启文明最后一位大祭司,身上担负着整个星启文明的厚重历史。另一个是从地心世界流落到地面,无亲无故,想要逃出这个穷凶极恶的人类世界重返家乡的孤独之鸦。
他们都是不同意义上的独行者,在相遇的一瞬间便能惺惺相惜,结为伙伴。
而现在,只因一念之差,一人一鸟天人相隔,阿杜的伤心和悔恨完全不难理解。
但是。
“……我知道你和它关系匪浅,不过,先别这么伤心,刚刚大家都被你吓到,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个好消息。”袁安挠挠脸,看向阿杜。
“什么好消息?”阿杜转过头。
“在埋葬三眼乌鸦的时候,时天——我的朋友,也是神偷门的掌门人,也就是你说的那个小毛贼旧习不改,趁着大家搬运尸体的时候,悄悄钻进三眼乌鸦的尸体中,想要找什么‘内丹’……等他出来时候,内丹什么的没有找到,但是手里却捧着一个蛋,”袁安伸出右手向着洞穴入口处挥手,左手拱起放在嘴边大喊,“时天!”
“来嘞!”和众人一起围到洞穴前的时天听到袁安的呼唤,将背后的包袱小心翼翼取下,连着包袱一起捧着里面那颗白里透红宛若两个篮球一般大小的蛋,脚不沾地的跑到二人面前,摆了一个京剧武生的姿势,煞有介事的弯腰说道,“二位,请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