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东瀛,有一名叫小菊的丫鬟。”
“她家境贫寒,自幼便被卖入贵族做下人。”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保管主人家的餐盘,可偏偏她生得美貌,时常受到其余家丁和主人的骚扰。”
“某一天,一名长期觊觎小菊美貌却未得逞的家丁,趁她不备,将主人交给小菊的餐盘偷偷藏了起来。”
“又某一天,主人家想给登门拜访的客人炫耀一下收藏的餐盘时,发现少了一盘,于是大怒,命人将小菊吊在井口之上严刑拷打,逼问她是否偷偷将餐盘拿出去卖了。”
“受尽屈辱的小菊自然不会屈打成招,在当天夜里,她用牙咬开捆在自己身上的绳索,投井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敬玄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好不容易讲完了,抬眼一看,发现底下学生们的反应简直南辕北辙,男学生们毫无反应,而女学生们则面露同情,有几个情感丰富的还泪眼巴巴的。
“先生,那主人家最终有没有替小菊杀死那名陷害她的家丁”
“人是被主家逼死的,但凡主家肯多了解一下隐情,小菊也不会枉死,师兄你说对吧要我说,那主家也该死”
“胡说,主家明明也是被蒙在鼓里,既然是收藏的餐盘,想必价值不菲,无端端丢失,自然恼火,但小菊是自戕而亡,关主家何事”
“不错,下人犯错,主家有权责罚,再说了,那小菊看管不力,这才让那家丁有机可乘,沈翠微,你怎能一概而论”
被一群勋贵小姐围攻,沈翠微双拳实在难敌四手,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敬玄,希望他来主持公道。
敬玄见状,只是轻轻笑了笑,然后摆摆手示意都坐下。
沈翠微出身贫寒,自然是站在受压迫的小菊那一边,认为主家与家丁都是逼死小菊的元凶,而其余勋贵小姐则因为身份上的缘故,当然对丢失了收藏品的主家产生心理共鸣,说不上是谁对谁错,只是身份阶层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
“我讲这个故事的原因,只是告诉你们判断一件事情不能太过于片面,那主家潜意识里认为小菊家境贫寒,就有偷拿主家财货的嫌疑,这,是一种偏见。”
“而偏见这种情绪,会左右人的思想,影响判断,这样的例子不止是东瀛,在我们大唐,同样数不胜数。”
这话立刻有人不爱听了,毕竟这里坐着的,大部分都是故事里主家一样的人物。
“先生,这怎么能是偏见试问家境殷实的人怎会觊觎别人家的藏品那主家怀疑小菊又何错之有我大唐衙门审案,不也先要用刑逼问事情真相么”
敬玄看见站出来反驳的人心中稍稍有些意外,李景恒以往上自己的课都给人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怎么今日突然就转了性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这其实是眼界的问题。”
敬玄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李景恒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大声问道
“先生是说学生的眼界狭窄吗”
敬玄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
“不是说你眼界狭窄,我是说那主家眼界狭窄,几块在我大唐随处可见的餐盘,却成了东瀛的珍宝,还有人因此而丧命,你说狭不狭窄”
李景恒一愣,目光中透露着怀疑,随处可见的餐盘不是收藏品么
“先生,你是说那主家收藏的就是咱们寻常吃饭用的盘子”
又有学生疑惑的问了起来。
敬玄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