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展连狼狈离开后,坐在中列的凤香雪姐妹俩都是如坐针毡,有这样的爹(大伯)她们丢死人了。
父亲也是糊涂,怎么盗用起凤白泠的诗来了。
尤其是凤香雪,凤展连让她在七皇子面前都丢光了脸,方才她几次望向东方离,可东方离都不愿正眼看她。
凤若颜嫁给东方离,本就是当侍妾,原本想在婚前,趁着父亲如今的名声,博一个侧妃的名头,这下子可全毁了。
还有身旁那些朝臣和官眷们,也一直在那小声议论,让她浑身不自在。
若非是南风夫人拉着,她早就离席了。
“我们还是走吧。”
凤香雪轻轻拽了拽南风夫人的衣袖。
“香雪,急什么。难道就由着那对母女欺到我们凤府头上?你放心,你爹爹的那口恶气,我来替他出。”
南风夫人小声说道。
凤香雪一听,满脸欣喜。
“南姨,你真有法子?”
她就见不得凤白泠母女俩出尽风头,能让她们出丑,那再好不过。
“那是自然,你还不信南姨的手段。就算是为难不了那母女俩,也要让她们伤了骨头连着皮。”
南风夫人睨了眼凤白泠,这女人,她稍迟再收拾。
“摄政王,方才拙夫多又不是,妾身愿意替他赔不是。”
南风夫人施施然起了身,那水蛇腰肢一动,分外妖娆好看。
一众喝酒的男客们都不觉看向了南风夫人。
他们心中暗道。
“难怪凤展连舍了驸马的身份地位也要娶这女人,还真是人间尤物。”
东方莲华神情自若,喝了一口茶。
凤展连的种种行径,让她已经心如止水。
从今往后,凤府的任何人与事,都与她无关。
“夫人无需多礼,只是不知道好,夫人要怎么个赔不是法?”
萧君赐似是早就知道南风夫人的打算,与她眉来眼去,落在凤白泠眼里,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妾身早年在江湖上行走,独创了一套箭舞,此舞,能将射箭融合在舞蹈之中,表演起来,颇为有趣。妾身知摄政王不喜那些小曲小调,愿意献上一曲箭舞。”
南风妇人笑道。
“箭舞,本王倒是没见过。”
“那妾身就献丑了。”
南风夫人说着,拊掌叫来了八名身材高挑的男子。
那些男子个个容貌不俗,唇红齿白的,看样子,倒像是山阴馆的男宠们。
他们上来时,每个人都捧着一个箭靶子。
独孤鹜冷眼旁观,鼓乐声响起。
就见南风夫人挽了一把弓,她换了身骑射的衣服,双脚轻轻踮起。
她本就出生声色之地,一舞一个眼神,都很撩人。
男子们也随着鼓乐声,跳起了舞来。
就见南风夫人腰肢一弯,双臂鼓足劲,一箭嗖地射出。
箭正中箭靶,又是一段舞曲,她手中弓箭再度射出。
不偏不倚,又中了箭靶红心,这时鼓声开始密集起来,南风夫人在场中翩然欲飞,手中的弓箭嗖嗖嗖连连射出。
曲终时,八个靶子上,各有一枚箭。
“夫人好箭法。”
萧君赐拊掌大笑。
其他宾客们也都喝彩连连。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确有些能耐,也不愧是南秀夫人的妹妹。
只可惜,今日南秀夫人不在。让她独占鳌头了。
凤白泠暗想着。
“说起箭法,妾身只是班门弄斧。众所周知,大楚射箭第一人,乃是鹜王。不知妾身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和鹜王一较高下?”
南风夫人说着,笑语晏晏,望向独孤鹜。
独孤鹜年少时,就曾手挽五百斤巨弓,什么百步穿杨对他而言都是儿戏。
光是和萧君赐的正式对决中的一战,他在主力军被击溃时,一人一马一弓杀入北歧贪狼军中。
他靠着一把弓射杀了百余头贪狼,狼尸叠在一起,如同小山,贪狼们被吓得不敢再战,退后数十里。
此战,大楚才扭转了局势。
萧君赐不得不重建贪狼军,此后三年内,没有再犯大楚边境。
更别说独孤在一里之外,射杀了他国多名敌将,都说独孤鹜有第三只眼,他的箭就是他的眼。
可那是过去的独孤鹜。
如今的独孤鹜,只能坐在轮椅上。
一个残废,怎么射箭?
南风夫人岂止是在下战书,她分明就是在羞辱独孤鹜。
见对方衅意十足,独孤小锦憋红了脸,就要起身。
“坐下。”
独孤鹜只是两个字。
独孤小锦在学武方面颇有天赋,可他年纪还小,臂力不够,射箭也不是临时抱佛脚能学会的。见独孤鹜眼眸低垂,南风夫人嘴角的讽刺之意更甚。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独孤鹜都不敢答应,他在各国的名声必定大损,更坐实了他是个残废的事。
凤白泠也暗暗替独孤鹜捏了把冷汗。
“杀猪其有用牛刀的道理。鹜王乃是我大楚第一神箭手,岂能与一介女流动手。不妨,我来替鹜王一战。”
南风夫人脸上的笑意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