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有劳了。”玉怀璧下了台阶去迎他。
徐克病连忙摆手,称道:“夫人不必客气,徐家与玉家是为世交,我应当来的,方才已经听大公子说了情况,夫人不必担心,待我进去看了便有定论。”
徐泰术曾为玉穿山治病,二者因此结交。玉怀璧也不多说,遂同他一起进了内屋。徐克病来在了罗明床前,准备切脉问病,仔细查验了一番,又看了手脚,伸手按了按他的腹部,方才有了定论。
“无妨,这是得了珠攒劳。”徐克病整了整衣袖,满面淡定从容。
玉怀璧忙问:“珠攒劳?”
“腹内积食太多,二公子最近是不是吃了许多油腻之物,亦或是甜食吃得太多,在肠胃中积攒不消,以致于血气随之淤堵,这病叫珠攒劳,如珠攒在一起,堵住了水谷精气的流动,也是富贵病,看二公子这体态,应当是经久如此。”徐克病遂伸手按了按他的胸口,“不知道二公子是否有经常服食通黄散的习惯?”
这通黄散即是一种泻药,药性比较温和,效果却很厉害,但是玉怀璧和罗沉都不知道他有在吃这种药。
“应当没有吧。”玉怀璧有些自责,自己竟然没有看顾好罗明。
徐克病看了看她,心里计较一番,才一五一十道:“在下不和夫人隐瞒,二公子心口厚实,能摸到硬块,这是长期服用通黄散的病症,刚才按腹的时候,也能发现二公子的胃部有硬块,年少皮软,摸着很明显,珠攒劳虽然听起来不过尔尔,像是吃撑了,但是人长久吃撑,那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二公子应当早有发觉,因而服用通黄散促进排便,这种做法,无异于釜底抽薪,今次,二公子应当是心火和肠胃恶气一并发作,才致昏厥,待会在下会施大金针为其诊疗,但是,还望夫人记住,此病要长养,否则性命堪忧。”
“这么严重?”玉怀璧心里有些后怕。
徐克病接着宽慰道:“虽然严重,也可以治好,夫人放心。”
“好,我信先生,我等暂且出去等着,就不耽误先生施针了。”玉怀璧按定心里的不安,和罗沉一起出去等着。
一踏出房门,玉怀璧就潸然落泪,惹得罗沉也跟着担心,一直搀着她的臂膀。二人一步一步来到偏屋,玉怀璧这才止住了眼泪,并敛气问道:“你是不是让你高家姐姐去了帝子台?”
罗沉自知这样做是不对,但还是承认道:“我也是担心弟弟,所以才找了高家姐姐帮忙。”
“娘不是怪你,你这事做的欠考虑,等到弟弟好了,你们两个一起去高府去拜谢高家姐姐。”玉怀璧旋即又问,“刚才徐先生说的,弟弟自己吃药,你可有见过?”
罗沉连忙摇头,辩解道:“娘,这我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弟弟自己在吃药,我肯定跟你说啊,再者说了,他日日挑灯夜读,那个时候我都睡了,许是几个丫头还见着,要不传来问问?”
玉怀璧也知道,罗沉哪能察觉出他吃不吃药,按照徐克病的说法,经年日久地吃药,那必定是从句容开始就服用了,这么多年,句容那边也没有来信说这件事,肯定是他有别的法子暗暗吃下。这事儿,还得要问问句容那边才是。
“不用了,你先去屋子外边候着,一有什么动静,你来告诉我一声。”玉怀璧遣了他出去,自己则暗自叹气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