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尹夫人已经站在了庭院当中。
“奴见过尹夫人。”大责太监还是恭敬行礼。
尹夫人站定,狐疑道:“大公公怎么来了?”
“啊,官家想二公主想的紧,才刚刚考校完三公主的课业,如今还在长门宫,便让奴来请二公主过去,望夫人谅解。”大责太监的说辞滴水不漏。
尹夫人看了看他身旁的侍卫,心中却还一直打鼓,又问:“公主方才吃了两块栗子糕,有些腻,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陪同前往?”
“夫人这是在担心奴照顾不好公主吗?”大责太监反问了一句。
闻听此言,尹夫人脸色变了三变,喝道:“审山瀚!你不过一个太监而已,在我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大责太监温柔一笑,轻轻道:“夫人,您言重了,奴不过就是明政殿听从使唤的,奴的所作所为,就是官家的准许,奴绝不做官家不许做的事,您最好是让二公主速速赶往长门宫的好。”
她气得手紧握不放,小腿乱抖,咬牙切齿道:“怎么,你们这是要杀我不成?”
“嘘——”大责太监比了个噤声,“您小点声,二公主听见了,怕是要哭呢。”
“我若是不答应呢?”尹夫人决眦而视。
大责太监面色就此阴沉下来,“奴只管带话。”
僵持了一会儿,尹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苦苦笑道:“罢罢罢,公主在后堂内读书,你去领了吧。”
“夫人惜命。”大责太监略一施礼,绕身往殿中去。
她抬头看天,却看不到天,哪里有半点天色,这满头压着的都是皇权。
再看罗府这边,已然是门口马车驾停无数,都是各府邸来恭贺罗明得魁的。罗焦在门口疲于应付,借口说玉怀璧抱恙不便见客,倒是都打发了回去,唯独停了一辆,便是高府的马车。
“全东都的人都病倒了,你玉怀璧也身体康健,万寿无疆四个字不是给皇帝的,是给你的。”说话之人,正是薛纪英。
她带着文房四宝的礼物来的,玉怀璧倒也喜欢,虽然平素和她不怎么来往,但是总归坐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能说上话的。
只不过,她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哎呀,高大夫人谬赞了,谬赞了,我也是明白你的,这不,才让罗焦请你进来,今日帝子台,还要多谢青龄出手相救呢。”玉怀璧与她对手,半斤八两。
薛纪英拿起观相杯,看着这怀明瓷里透亮的信湖茶,温温言道:“青龄向来是把沉儿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的,所应所允,无不必达,今次家父都被她吓了一跳,也是她自己主意大,任性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