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叛逆让桑犹想要反抗,视线却触及到一旁跟他一起弯腰道歉的周泽凡羊央央他们——
集体感和礼貌是他们从训练生时就被日日洗脑式念叨入骨的东西。
桑犹紧咬了一下后槽牙,呼吸粗重了几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音乐总监眼见着这么鞠躬诚恳的态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苛责的话了。
时里直起腰身,温柔一笑,一句清淡谢谢,转而看向身边一脸不爽的桑犹,思虑了一下,对音乐总监说:
“桑帜嗓子有点损伤,能不能先录他的单曲,听听他的音色。”
突然被点名的桑犹:“!!!”
其他成员先去另一个录音室试音,整个几乎封闭的录音室,就剩下桑犹和时里。
下个月的演唱会安排每个人单独演唱一首歌,还会请几个明星嘉宾合作助力......
桑犹有点局促,说不慌那肯定是假的,尽管在翰国的俩个月有恶补音乐方面的知识,但......
他分到一首唱跳超燃的rop,这事早就敲定,他在翰国也有专门练习,舞蹈方面可以勤练,但乐感五音这块,明显有些为难吃力了。
说白了,他就是在门边晃悠的小白,然后戴上了别人的高帽,被拉上了战场。
桑犹耐着性子,在时里的一遍遍要求下,一遍遍重唱,一首五分的歌,他连着唱了一个多小时——
玻璃外的总监以及录音师有些楞住了,脸上全是纳闷的疑惑。
声线由原来的中高,变成低音这么大的跨度也就算了,连音调的掌握都......
照这个样子,就只能靠后期修音,舞台假唱了。
时里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临时喊停,面色凝重地把桑犹带出去了。
休息室。
时里不知道从哪去弄来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我跟桑总打过电话了,你的声音不稳,我们俩的歌曲换一下,今天一天需要把这块给落实完成了,你有俩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练......”
桑犹没接,情绪有些压不住了:“我练了那么久,你说换就换?”
时里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丝毫不留情面:“你也知道你练不少时间了,你刚才的水平达不到出曲的程度,与其拿出去招诟病,不如及时勒马。”
“《偏执成瘾》是一首慢情歌,曲调的难度不大,你的低音唱出来味道不会差,我一句一句地教你,俩个多小时学会不会有问题。”
说完,时里有些深意地看着桑犹眉间的微凝的折痕,“前提是,你乖一点。”
桑犹眉间的折痕越加深了。
乖一点?
这句话,总觉得好像有点熟悉。
他之前,拿着钢棍打人的时候,是不是说过‘itoidyoutobeagoodfuckingboy.'?
空气中的气息僵持着,时里顿了几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分装袋装的葡萄干,弯腰塞到了桑犹的手心里,有些无奈:
“最后一包,给你了。”
想要小朋友听话,总是要给点什么奖励甜头的。
桑犹看着手心里正正方方透明袋里的几颗葡萄干,再抬眸时,看时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弱智儿。
他在干什么?
时里有些意外地楞了一下:“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葡萄干吗?不给你还会缠着撒娇......”
桑犹:“......”
他这个弟弟,可真......有趣。
这搞得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索性揣进口袋里,一声低沉:
“快点吧!”
说到底,他也是为他好,不管怎么,他都会尽量配合这份工作带来一切的隐忍和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