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看来齐桁失踪不是被我连累的。”湛非鱼回头看向齐同知,表情松缓下来,“不知道齐大人可有政敌?毕竟齐桁一年才回丰州一次,他又是个小孩子,不可能得罪什么人,不是被我连累的想必就是被齐家连累的。”
齐同知为官多年,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此刻看着天真无邪的湛非鱼,齐同知心里有了决定,此前想着左右逢源,不得罪刘百户,亦不得罪湛非鱼。
但如今,二者择其一,齐同知温声笑道:“当时情况混乱,桁儿或许只是走失了,我为官多年,在府衙和张大人偶尔政见不和,但以张大人的品行,必定不会做出绑架幼小的事来,祸不及家小的道理张大人明白。”
终于不咳嗽的唐霖见鬼一般看着端坐在主位的齐大人,一贯以圆滑著称的齐同知竟然会这般直白的讥讽张通判?
其他读书人都低着头,他们能说什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不过一想到失踪的齐桁,众人对张通判的做法很是排斥,祸不及家小!如果都像张通判这般,估计大庆朝官员的家眷都要死一半。
张昌松气的面色铁青,这说法一旦传出去了,父亲的官声就毁了!
“湛非鱼,无凭无据,你敢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罪?”张昌松怒声一喝,狠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湛非鱼。
小白眼一翻,湛非鱼白嫩的小手指着身后的齐同知,“我还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分明是齐大人提到和张大人政见不和,张公子这是不敢和齐大人叫板,看我是小孩子所以好欺负?”
众人无语的看着表情无辜的湛非鱼,她还好欺负?害的刘百户断了腿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负她啊。
齐同知同情的看着憋屈的张昌松,又瞄了一眼湛非鱼,小姑娘若是男儿身,日后朝堂必有她一席之地,可惜了。
既然人都来了,齐同知也不浪费时间,逐个询问起来。
湛非鱼依旧坐在主位上,听着他们的回答,白嫩的包子脸上笑容越来越璀璨,这些人分明是忌惮张通判和刘百户,一个个避重就轻,不是没看见,就是看的不清楚,拿大火当借口,二楼这么多人就没一个人看到齐桁是怎么失踪的。
“齐大人,当时火势太大,我们都是自身难保,真的没留心到齐桁,小侄以为齐砚必定会保护他的小堂弟,谁知道……”张昌松眼神得意,挑衅的看了一眼湛非鱼,她即便牙尖嘴利的又如何?在场这些人谁敢乱开口?
齐同知点点头,态度依旧温和,可眼神却异常锐利,“这么说来齐砚断了腿并不是你所为?”
“齐大人误会了。”张昌松站起身来,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当时是着火的横梁倒了下来,小侄平日和齐砚虽然不和,但也只君子之争,当时情况危急,小侄只能一脚把齐砚踢开,否则被横梁砸中,非死即伤。”
湛非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微微抬起圆润的下巴,“张公子说的信誓旦旦,不是手中握着齐砚的把柄,就是齐桁失踪是你们两人合谋,所以你才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