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崧闻言一怒,他可是好心好意的商量着怎么犒赏聂嗣。这聂绩怎么血口喷人呢!
“你胡说什么,我为何要抢功!”
聂绩慢悠悠道:“此等大捷,吾等应当上奏朝廷,让朝廷去犒赏啊。太守大人想要私自犒赏伯继,不是抢功是什么?”
闻言,杨崧顿时哭笑不得。
“好你个聂绩,竟这般戏耍一郡太守,真是没大没小!”
俩人相视一眼,随后又是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
聂绩说的没错,此等大捷,确实应该上奏朝廷。聂嗣的父亲眼下正是九卿之一的廷尉,有他在雒阳,自己儿子的封赏还能少得了么。
不管怎么说,此番聂嗣的功劳都是不容置疑的。
蓝田大营。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此番出战两万余名士卒,回来的仅剩下四千余人,这四千人中,一半以上皆有负伤。完好无损回来的,不占三成。
确实是大胜,不过是付出了惨重代价的大胜。
笑,还是该笑。
苦,也的确该哭。
不少士卒是同族子弟,同乡子弟,甚至是亲兄弟!
丁奚作为雍州兵马主帅,在将士们回归以后,立即在蓝田大营犒赏三军,论功行赏!
虽然他这个主帅在战时没做什么事情,但是有聂嗣的鼎力支持,无论是王不为、楼双,亦或者是甘瑢和荀胤,都自发的遵从,没有半点恃功而骄的意思。
营内上下将士,一顿牛饮,热闹非凡。
此番宴饮,聂嗣作为此战最大功臣,不仅被一众高阶将领敬酒,同样的也被士卒们包围敬酒。
聂嗣来者不拒,豪爽大气。
“伯继,此番大胜多赖于你,世叔在这里敬你!”丁奚握杯抱拳,一饮而尽。
聂嗣连忙道:“世叔言重了,若非世叔在后调配粮草,输送军械,焉能有此大胜。世叔功不可没,切不可妄自菲薄。嗣,要敬您!”
言罢,聂嗣仰头喝光陶碗中的美酒。
丁奚脸上熏红一片,显然已是喝高。这一次,最高兴的人莫过于丁奚。此次力拒义阳王,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将义阳王击退。
故而在和郡丞聂绩接触以后,顺水推舟的将战场指挥权交给了聂嗣。原本他也没想过聂嗣能打败义阳王,他只盼望着能将义阳王挡在雍州之外。
那便是大胜。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没有想到聂嗣竟有如此军事才干,敢以三千对十万,且辅以水淹,大胜义阳王,歼敌十万叛军!
“伯继,若是老夫还有个嫡女,定要将其嫁于你!”丁奚拍着聂嗣肩膀。
闻言,聂嗣哭笑不得。
他可是有婚约在身的,若是丁世叔真的还有个嫡女,那也不可能嫁给自己做妾的。
宴饮还在继续,聂嗣已不知自己喝了多少,喝到最后,营帐内倒下一片。
酣睡呼声此起彼伏。
然而聂嗣,却无半点醉意。
上辈子他喝惯了高纯度的白酒,似米酒一类,还真不能将他给灌醉。更何况,这具身体原本就是个极度能喝的家伙。
虽然,那一次直接把自己给喝‘死’了。
出了营帐,顿觉腻气消散,臭味消失。
此时已是深夜,天无星月,一片黑暗。不过蓝田大营中到处都是篝火,火光明亮。
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士卒们喝酒传出的嘈杂声。
夜风抚面,叫人好不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