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响亮的一巴掌,在牢房响彻,吓的朱逢生浑身一颤。
五指巴掌印在姒俭脸上浮现,他的脸上还夹杂着聂嗣的脚印。
“给吾闭嘴!”骂了一句,姒召深深地看了一眼聂嗣,带着人离开牢狱。
从始至终,聂嗣没听见姒召放狠话。不过这也让聂嗣更加在意,心思越是深沉的人,报复来的也就越凶狠。
毕竟,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只有不会咬人的狗才会嘤嘤狂吠,以此恫吓敌人。
这个姒召,是只老狐狸。
静室。
朱嘉局促不安的跪坐,时不时偷看对面的聂抗,而后又面露颓丧之色。
廷尉府是悬在每一个官员头顶的刀。
由不得他不害怕。
“廷尉大人,犬子无礼,下官在这里向廷尉大人赔罪!”朱嘉拱手作礼。
案情过程他基本上已经了解清楚,重点不在议论天子私德这件事情,而是议论的人是廷尉之子。
廷尉,随时可以将这件事情扯上天子私德,进而严惩朱逢生。
聂抗淡淡道:“看样子,廷尉府请朱少君做客的次数还是太少了,否则他断断不会如此无知。”
“廷尉大人说的是。”
“朱府尹,你教子无方啊。”聂抗冷漠道。
刷!
朱嘉一头冷汗,低下头不敢说话。
他最担心的还是来了,聂抗要攀咬他。
“廷尉,下官有错,还请大人指条明路。”朱嘉拱手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无路可走,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廷尉撕破脸,对簿公堂,强行给儿子脱罪。要么服软认错,拿出利益置换。
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第一个选择他想也没想,直接放弃。
和廷尉对簿公堂?
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聂抗轻笑,“你是个聪明人,这很好。”
朱嘉擦着额头汗水,低声下气道:“聂公,犬子的所作所为,我确实半点不知情。倘若我知道聂少君已来雒阳,定会让犬子好生招待,断断不敢胡乱嚼舌根。下官确实教子不严,请廷尉念在犬子少不更事的份上,暂且放过他。一切罪责,下官愿意一力承担。”
虽然他有不少儿子,但是朱逢生是他嫡子,他岂能不救。
聂抗不急不缓道:“朱府尹,前段时间石梁坞武库走水的事情,你没忘记吧。”
闻言,朱嘉霎时间脸色雪白,毫无一丝血色,他惊惧的看着聂抗,浑身都在颤抖。
石梁坞在洛阳城外,七里涧侧畔,名义上是一座小镇,实际上是一座军城,里面囤积着军械和粮草,用以支持驻扎在雒阳的南北两军供给。
走水的事情发生在二月,他原本以为已经处理得当,没想到却被聂抗再次提出来。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紧跟着,聂抗目光盯着他,言道:“五千副虎鳞铠丢失,朱府尹好像没有上报大司马吧。”
轰!
朱嘉脑海一片空白,他很清楚,自己暴露了!
“死罪!”
朱嘉猛的跪下,止不住磕头。
丢失五千副虎鳞铠,他没有上报,这件事情一旦暴露,京兆府尹这个位子丢失是其次,重要的是全家老小的性命都保不住!
见状,聂抗没有丝毫意外。
“朱府尹,你的路走岔了。”
朱嘉老泪纵横,止不住点头,“廷尉说的是,我昏了头,请廷尉给我指条明路吧!”
“路在你脚下,你没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