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聂嗣却提出一个让夏弋更匪夷所思的要求,即让她在帷幔之后褪去外裳披帛。
这让夏弋百思不得其解,倘若聂嗣想要借此欲行房事,她是断断不会答应。可是聂嗣一直在外面纹丝不动,永远和她隔着帷幔屏风说话。
甚至,她觉得聂嗣是在和她的影子说话。
“少君,奴家只以琴舞悦人。”她低声提醒。
“你且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话落,聂嗣再次提醒她,脱掉披帛。
闻言,夏弋再三踌躇,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她心中笃定,这个聂少君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否则断不会让她做这些。
不过,褪下披帛已是她的极限,倘若他敢得寸进尺,她绝不会答应。
随着夏弋褪下披帛,映衬在帷幔屏风上的身影变得苗条紧致。
“少君,很像!”栾冗对着他重重点头。
见状,聂嗣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
八角楼、高阁之上。
“夫人,他走了。”夏弋躺在坐榻上,两只白嫩的小脚叠在一起,晃晃悠悠,十分精致。
“你们都做了什么?”帷幔后的夫人笑着问。
说起这个,夏弋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诉苦道:“夫人,那聂嗣倒是长得一副好面孔,足可称得上俊俏郎君。只是,此人却是有一些怪癖,让人不寒而栗。”
“是何怪癖?”夫人问道。
夏弋回忆道:“我与他独处一室,他先是观帛画半个时辰,而后又让我褪下披帛抚琴,甚至,他还让人关闭门窗,点亮蜡烛,始终与我隔着帷幔屏风说话。有时候,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对着影子说话。此人若是没有怪癖,那便是面皮薄,不敢和女人说话。”
说到最后,夏弋似乎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他与你可说过什么?”夫人询问。
夏弋想想,而后道:“无外乎琴,他似乎对我那一首《水中雀鸣》十分喜爱,让我足足弹了半个时辰,手指都出血了。除却让我弹琴,而后便是与我探讨琴艺。不过很奇怪,他似乎对琴之一道并不擅长。”
话音落下,帷幔后的夫人久久无言。
须臾,夏弋问道:“夫人,我不明白,为何要让我接近那个聂嗣?廷尉府邸,不是有我们的人么。”
闻言,夫人缓缓道:“眼下朝局渐朗,大司马和聂抗组成的同盟,会成为一支新势力。如若不出意外,将来朝堂上会是三足鼎立。所以,我们要加强对廷尉府邸的渗透。聂抗那边不好下手,而聂嗣是我们最好的突破口。”
闻言,夏弋顿时瘪着小嘴儿,委屈道:“夫人是要将奴家送给聂嗣吗?”
“呵呵。”夫人意味深长道:“倘若他真的迷恋你,又有何不可呢。如此郎君,家世、样貌、才干,皆乃上上之选。若能跟他,你并不吃亏。”
夏弋一想,觉得没毛病。
她们这种女子,总有一天是要送人的。
跟着聂嗣,总比跟着糟老头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