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瑶妲低声道:“我听说天子夜夜折磨蔺妃,逼着她喝催生药。”
“催生药?”上官胭想起什么,脸色蓦然一变,慎重警告道:“此事不准你在外胡说,否则我们一干姊妹必死无疑!”
瑶妲点头,“我知道,我只和阿姊说过。阿姊,如果有一天,太后要将我送给天子,请你一定要杀了我,我不想嫁给天子。”
天子的威严,从他被架空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丧失殆尽。宫中内侍宫女,明尊天子,暗则不屑。
上官胭能明白瑶妲心中所想。
天子固然尊贵,但是他已经深陷权力之中。她们作为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见过很多次天子鞭打宫女的事情。但凡朝政不顺,服侍天子的宫女便会遭殃。
上官胭伸手摸摸妹妹的小脑袋,轻声道:“你放心,不会有这一日。”
瑶妲见上官胭脸色凝重,有些不开心,遂开解道:“阿姊,今日我出去采买办事,听见一个有趣的消息。”
“什么?”
“上次让天子大发雷霆的聂嗣,今日去了兮月楼,还和那个号称琴舞双绝的夏弋共处一室呢!”
“你说谁?”上官胭缓缓眯眼。
瑶妲道:“聂嗣啊,看守东观宫的那个郎将。”
“他去兮月楼了?”
“嗯,听说他送给夏弋一对珍贵的蓝田玉指环呢!”
上官胭冷笑道:“此人得罪天子,将来必死无疑,以后不准再提起他!”
言罢,她恢复冷艳的面孔,转身离去,长裙飘散。
瑶妲眨眨眼,她怎么感觉阿姊在生气呢?
聂府。
聂嗣自兮月楼回来以后,便将自己锁在房间中。
“少君,虽然我看她的身影很相似,可是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栾冗说道。
聂嗣手指扣着案几,“话虽如此,但是我问过很多次,夏弋一再表示,那首琴曲,这世上只有她一人会弹奏。而且,我听她弹奏多遍,几乎可以确认,她绝对就是那一夜在河东太守府邸弹琴之人!”
河东太守一家,主仆在内几十人全部被活生生烧死。聂嗣不相信,一个普通的琴女会逃出生天,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兮月楼的名妓。
“那一夜,如你所言,有三个人。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现在,我已经具备推演的条件了。”
言罢,聂嗣铺开一张绢帛,提笔在绢帛上写下‘皇宫’‘兮月楼’‘未知’三个词。
现在他可以确定两点,其一是皇宫,皇宫派出去的人他知道身份,是太后的贴身宫女上官胭。
现在,经过证实,聂嗣可以确定兮月楼不简单,夏弋很有可能是出现在河东的三个刺客之一。
如此一来,他已经确定俩人,想要推演第三人的身份,则要从雒阳局势入手。
一郡太守被逼自杀,这件事情很显然不小。而且上官胭身为太后贴身宫女,岂会为了小事离开雒阳,由此可见,交手的三方,力量不说均等,但是彼此的层次也不会相差太多。
眼下,雒阳斗得最厉害的便是帝党和邓亥、柳齐一派。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上官胭属于帝党,夏弋是否属于邓亥和柳齐暂时不能确定,但是剩下的那个人一定和帝党无关,因为帝党不会派遣两拨互不相识的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