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死,以蔺氏和天子的关系,只怕蔺氏子弟永远没有机会踏入朝堂。
说起邓亥,聂嗣有个问题藏在心底很久,问道:“父亲,孩儿此前听人说过,邓亥似乎与大父有些关系?”
聂抗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不错,上一任大司徒乃是你的大父。当时邓亥拜在你大父门下,后来他步入朝堂也受到你大父提携。”
“哦,那父亲为何与邓亥这般疏远?”聂嗣不解。
按理来说,当朝权臣和自家有这么大渊源,怎么也得抱紧大腿,断不会互相对立。可实际上,邓亥和自家父亲,貌似交情不深。
聂抗沉默少顷,解释道:“权势会改变一个人,渐渐的就会变得极端。当年先帝在位之时,邓亥也是潜心朝政之臣,否则他岂会被先帝任命为大司徒,托孤大臣。只可惜,一朝权柄在手,改变了太多的东西。一个人得到权柄之后,你让他放弃权柄,难如登天。”
“为父虽与邓亥有些交情,但是并不想和他过于靠近,邓亥现在,欲壑难填啊。”
“父亲的意思是,担心邓亥落败以后,聂氏会遭到天子清算?”聂嗣猜测道。
聂抗颔首,“臣终究是臣,为父并不想让聂氏跟着邓亥等人一条路走到黑,所以选择持身中立,不偏不倚。”
说到这里,聂嗣眼眸一亮,“父亲,孩儿曾问过你。若是有朝一日,帝党全面败落,你与大司徒应当如何自处。现在,孩儿还是想问这个问题。”
帝党的败落已成现实,无可挽回。那么问题来了,随着帝党败落,聂抗和大司马这股势力,在邓亥和柳齐眼中就变得碍眼起来。要么归顺,要么互斗,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之前聂抗信誓旦旦的告诉聂嗣,不会有这一天,但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来的,让人毫无防备。
“你还记得这个问题啊。”聂抗一笑,唏嘘道:“倘若在没有发生兵变的前提之下,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你,但是现在,你所担心的根本就不是问题。”
啊?
聂嗣不解,“什么意思?”
聂抗缓缓道:“此前我告诉你,帝党不会落败,根本原因在天子身上。只要天子一日是天子,帝党永远都会存在,永远都会有人想要帮助天子夺回大权。”
“但是兵变之后,帝党彻底没了。邓亥也好,大司马也罢,他们绝不会让天子再有动手的机会。”
“如此说来,大司马打算和邓亥联手?”聂嗣说道。
“你错了。”
“错了?”聂嗣迷惑。
聂抗脸色凝重道:“不是大司马打算和邓亥联手,而是形式让他们不得不联手。”
聂嗣蹙眉,沉思片刻,明悟道:“天子已对大司马有杀心,大司马只能走向邓亥。”
“对一点,但是大部分是错的。”聂抗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