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嗣一笑,取过毛笔,在纸上写下‘上官滢’三个字。
这下子,上官滢彻底震惊了。她没想到这种‘白纸’还可以用来写字,而且一张纸这么大,字却这么小,那能写多少字?
作为聂氏未来的女君,她也是去过聂氏的藏书阁的,里面的文字大都记载在竹简木牍上,甚至有的还在龟甲上。
“良人,此物若是问世,只怕会......”
“会改变天下。”聂嗣补充一句,接着道:“你知道么,这些纸张的原材料随处可见,一旦制作成纸,一张纸可以书写上万字,若是装订成册,天下的显学文章,都可以记录。”
经过两三年的潜心发展,现在聂氏的造纸工坊技艺已经趋近于成熟,虽然无法制造出聂嗣记忆中的‘宣纸’,但是正常的,可以用来书写的纸张制造已经不成问题。
上官滢轻轻揉捏着纸张一角,感慨道:“良人真是学究天人,此物一旦普及,不知道多少寒门文士会将良人奉为圣贤。”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普及。”聂嗣将那张写着她名字的纸张交给她,言道:“此物制造之难在于过程,过早问世会被别人偷去技艺制造,而且我们现在也没能力保护,还得再等等。”
上官滢看着纸张陷入沉思,自家良人的这些秘密,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是简单的。
“良人,妾身有些担心。”
“滢儿,你还不明白为夫为什么要让你看这些吗?”
上官滢转念一想,有些明悟,说道:“妾身明白,只是还望良人日后行事莫忘顾念自身,妾身和孩儿还等着良人回家。”
“放心,我明白。”聂嗣搂着她。
......
华阳郡官衙。
杨崧喝完一杯茶,砸吧嘴道:“聂兄,你家那个小子是从哪里找到的叶子,泡水喝竟有这般味道。我现在喝习惯了,再回头去喝米浆糖水,竟有些不适应。”
聂绩看着茶盏中渐渐舒展的茶叶,笑道:“小儿辈喜好新玩意儿罢了,不值一提。”
“听说长门亭那边种植着一大圈的茶树,老夫以后倒是有口福了。”杨崧面带微笑,意有所指。
聂绩平静道:“太守,前段时间家兄自雒阳来信,今岁豫、荆二州多地太守没有进雒阳述职。”
闻言,杨崧瞳孔骤然一缩,轻轻放下茶盏,叹道:“豫、荆二州多地生有匪患,想必那里情况混乱,当地太守也不敢随意离开。”
“太守,朝廷所需税赋,全郡已经征收,此番前往雒阳,太守还需多加珍重。”
杨崧呵呵一笑,言道:“还是多亏了聂氏相助,长门亭侯年纪虽小,但是做事稳重,吾心甚慰。长门茶树,味道甚佳,吾也甚爱。”
聂绩脸上浮现一层笑容,说道:“雍州民生疾苦,太守殚精竭虑为朝廷征收税赋,卧病在榻,朝廷应该能理解。”
“有廷尉在雒阳,老夫心安。”杨崧道:“这年纪越来越大,现在很多事情也理不出个头绪,以后郡中事物就由郡丞和郡尉掌管,老夫也好静心修养。”
聂绩道:“太守这般逍遥,豫、荆二州太守见了,怕是极为羡慕太守。”
杨崧哈哈一笑,“聂氏有麒麟才,老夫方才安稳。长门亭茶树种植的很妙,他日若有所缺,郡丞可自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