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朝廷征收税赋,聂氏拿出大量钱粮借给栎阳百姓,方使得他们安然度过朝廷盘剥。否则,他们如今的收成都要上交县衙。
聂嗣忙将众人扶起,语重心长道:“诸位父老皆为栎阳子民,与吾聂氏也是乡人。乡人有难,聂氏又岂会坐视不理。吾甚为栎阳县令自然责无旁贷,些许助力不足挂齿。吾所作所为,不过是为栎阳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如今天不垂怜,盗匪丛生,望诸位父老能够响应朝廷号召,积极参与县卒训练,维护栎阳安危。”
“渠乡人,但凭县君吩咐。”乡老拍着胸脯保证。
“卫乡三百一十五名丁壮,听从县君吩咐!”
紧跟着,其他各乡,各村百姓也都纷纷出言答应。
聂嗣点头抱拳:“多谢诸位深明大义,聂嗣在这里多谢父老乡亲相助。”
百姓的要求很低,吃得饱,穿得暖,一个能给他们公平关爱的县令,足以让他们忍受任何的盘剥。更何况,聂嗣三番两次出手帮助他们度过危机,对比如今能饿死人的荆州,栎阳百姓对聂嗣自然是十分拥戴。
送走百姓们,聂嗣一时间也是感慨不已。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这些百姓就是苦命人,他们忍受着朝廷永无止尽的剥削而不得脱。
但是当他们忍受到不能忍受的时候,他们就会化身熊熊烈火,焚烧一切,重塑秩序。栎阳是聂嗣的根基,他不会让这种情况在这里发生。
所谓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说的无疑就是天下百姓和朝廷。
入夜。
小火炉里面烧着木炭,上面放着小巧的陶制茶壶,热气一股股的往外飘散,透过临窗离开房间。烛火在旁摇曳,一副豫州简略版舆图铺在案几上,聂嗣手中拿着毛笔,在上面点点画画。根据‘蜂’的消息,目前豫州叛乱主要聚集在梁国和谯国两地。朝廷那边已经下令让驻守义阳的庞痤率军征讨梁国的王崇赞。
之所以选择征讨王崇赞,以聂嗣的猜测,应该是王崇赞露出想要北上陈留和荥阳二郡的关系。要知道,荥阳郡和河南郡毗邻。要是让叛军打下荥阳郡,朝廷威严丧尽。
不过他也有点奇怪,因为朝廷若是只打梁国,那谯国就放任不管吗?
从王崇赞和吕信二人造反之后的行动来看,他们之间显然有某中联系。不说是绝对合作关系,但也肯定有所沟通。庞痤手中只有五万兵马,直接进攻梁国,有点托大吧。
想到这里,聂嗣眉头又是紧蹙起来。
‘蜂’的消息还是太闭塞了,依靠宋氏商队建立的情报组织还不够深入,没办法得到更多的战场消息。尤其现在豫州战乱,宋氏商队也不好过去,‘蜂’的消息就更加闭塞。
“看样子,得让‘蚁’尽快成长起来。”
“良人说什么?”
在他对面,上官滢正在看着木牍,认真将上面的信息记载在竹简上。
“没什么,忽然想起来在廷尉大牢观政的时候养了几只蚂蚁,有些想念。”
“蚂蚁?”上官滢绣眉微蹙,言道:“良人,你是不是最近心忧粮食收成,太累了。妾身从未听过什么蚂蚁。”
说着,她跪在蒲团上,一手撑着案几,丰满的身躯挨过去,另只白嫩的小手放在聂嗣额头上试探温度。
属于美少妇的气息顿时萦绕在聂嗣鼻尖,想起夫人怀有身孕,他也只得将心中的绮念压下。
“为夫没事。”
上官滢嘟囔道:“确实不烫。”
聂嗣笑着解释道:“我说的蚂蚁是指玄驹。”
闻言,上官滢顿时回身坐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良人如今是一县父母,竟还想着玩乐,妾身真是看错人了。”
“如今知道已是为时已晚,你已经是我夫人了。”聂嗣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