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瑢在大阳县重金找到几十名经验老道的渔夫,在他们的帮助之下,三千人靠着木筏,向着茅津飘去。
大河水往东流,木筏进入大河之后就开始斜线漂移。
“老丈,不会出问题吧?”甘瑢看着渗水的木筏,显得有点小慌张。
老丈摆摆手,用河东方言说道:“咱们今日运势不错,没有风也没有浪,不会出事。”
有士卒开玩笑道:“参军,你要是害怕,就给河神送点血食,这样河神就不会发怒啦。”
啪!
老丈怒气冲冲的用竹竿砸水,“你这竖子说什么呢,找死啊!”
按照当地人的说法,渡河的时候不可以胡言乱语。面对老丈的严厉苛责,甘瑢也是立马喝止那名口无遮拦的士卒。
经此一事,老丈就不再和他们闲聊,而是操着木筏,将他们平平安安的送到茅津。
预想中的危险并没有发生,随着一百多人安全上岸,后面渡河的速度快上不少。
入夜之后,三千人全部渡河完毕。崇侯翊下令,让士卒们将带来的干粮全部吃完,他们今夜就要干一票大的,时间不等人!
“先生,咱们什么时候进攻?”崇侯翊找到甘瑢。虽然他是这三千人的主将,但甘瑢是参军,有参赞军务的资格。且出发之前,主公也曾对他说过,凡事要和甘先生多商量,不要自作主张。
崇侯翊觉得没毛病,他一贯不爱动脑子想弯弯绕绕的事情。
甘瑢嘴里嚼着干涩无味的干粮,一只手从怀里取出一份皱巴巴的羊皮舆图。
用脚在地上扫出一块地区,将舆图摊开。他指着舆图上的陕县位置,“这里是陕县,这里是茅津,两处相隔六里左右。先前探子送回来消息,陕县的防守并不严密,可见这里并没有重兵把守。一会儿吃完后,你抓紧让弟兄们休息,待申时初,我们就发动进攻!”
“好!”
谢宗的主力大军都屯聚在弘农,防备聂嗣突破弘农。而位置在弘农身后的陕县,自然不会屯聚多少兵马。满打满算,陕县也只有一千左右的兵马。他们存在的目的不是守城,而是配合朝廷,将粮食军械运往弘农。
所以,当崇侯翊率领三千雍州军突然向陕县发动袭击的时候,陕县的守卒措不及防。
兵败失城,在所难免。
“将军,库仓中还有两千石粮食,大型军械三百余件,弓箭、长矛不计。”
甘瑢道:“看样子,朝廷对我们很忌惮,打算严防死守。”
“先生,咱们下一步要杀向弘农吗?”崇侯翊跃跃欲试,刚刚的战斗很无趣,完全的一面倒。
甘瑢道:“不着急,我们先拿下陕陌和曹阳亭,给谢宗压力,叫他进退两难!”
“好!”
谢宗目前在弘农屯兵两万余人,他对自己的任务很明确。严防死守弘农,阻止聂嗣东进!
先前进攻潼关不利,遭到聂嗣率军偷袭,这让他对雍州军有初步的了解。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能等闲视之。
正面战场可能没法子打赢,死守城池总应该没问题吧。
一阵脚步声响起,部将周绾走进来。
“将军,贼军在城下挑衅,是否出战?”
“出什么战?”谢宗冷哼道:“聂贼想要将我们引出去撕杀,我们为什么要让他如意。他若攻城,不利的是他。我若出城,不利的却是我。”
周绾微微沉思,说道:“可总是这么避战,将士们的士气难免低沉。他们会以为,我们是畏惧贼军,方才不敢出城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