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鸽包房里陷入寂静,只剩下火车人粗重的呼吸声:
“贝恩大哥,我还以为您能理解我的。”
似乎是身体的自我修复机能启动了,火车人眼中的血丝开始褪去,声音也逐渐恢复正常:“我是真没想到,您也会和那些财阀同流合污……”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秦澈笑了笑:“是你看错人了。”
“嘿嘿嘿,钢之城哪儿有好人?”
说到这里,火车人把帽檐压低,但脸上缓缓流下的两行泪水,还是暴露了他在哭的事实:
“我早知道这条路会非常孤独。拓荒者的其他人都在嘲笑我,所以您来的时候我才会……那么高兴。”
“是么?我怎么记得你上来就想开枪打死我?”秦澈眯起眼睛。
“那是大盗贼命令我做的什么‘迎新仪式’,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搞,真的。”
火车人一声长叹,紧握的双拳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既然您也是资本家,那就……没办法了。”
“我不是资本家,也不是什么革命者。”秦澈摇了摇头:“爷只是个兴趣使然的罪犯罢了。”
经过短暂的接触,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牛仔是真的走火入魔了。
火车人根本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惩恶扬善,替天行道。这疯子只想把市中心的所有人崩上天。
他所做的事情,和“伸张正义”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只不过是扭曲的复仇罢了。
其实,秦澈还挺能理解他的。
——火车人的呐喊,其实就是那些在工作岗位上被疯狂压榨,加班拿不到工资,几乎快要过劳死的打工人们,发自内心的怒吼。
在不计其数的无眠之夜,无数个冒着猝死危险通宵的日子里,顶着黑眼圈靠军用兴奋剂提神的可怜人们,一边继续忙着工作,一边暗自诅咒着这个该死的世界:
“毁灭吧,快他妈的爆炸吧,所有的财阀都tm下地狱去吧!”
现在,一位拥有不死之身的男人,终于勇敢地站了出来。向这座被财阀统治的城市,展开血腥的复仇。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火车人的确是一位英雄。
遗憾的是,坐在他对面的贝恩先生,却是个反派角色。
“抱歉了。”
贝恩那张狞笑面具上露出的双眼,紧盯着刚恢复神智的火车人:“我这边正好要在市中心欢乐一下,要是你把那里炸成废墟,爷也就乐不起来了。如果你要动手,能不能推迟几天?”
“我和资本家没什么好说的……”火车人咬紧牙关。
说话间,他把右手伸到桌下。
注意到火车人的动作,秦澈咳嗽一声。
咔嚓!
银光一闪,两只握着脉冲手枪的右手落在地上,被断手的两个羊头人,用左手捂住自己断掉的右臂,大声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
在这种狭小的战场上,林瑜堪称杀神,四名羊头人瞬间被切成几十块,身体像积木般倒塌下去。
她右手一抬,反应堆大太刀正好落在秦澈手中,火车人还没站起来,已经被刀刃抵住喉咙:
“现在,还能继续聊么?”秦澈和善的提问。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火车人大笑起来:“贝恩大哥,你难道没发现么?你们已经落入我的陷阱——”
“你是说这玩意儿?”
秦澈把装着炸弹的酒瓶放在桌上:“我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刚才趁你不注意,顺手扔了个干扰器进去。”
“哈哈哈!”
火车人张开右手,露出里面的遥控器:“你以为只有一个?”
他说着用力按下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