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楼上本来已觉得事不关己,准备看热闹的杨鹏突然吃惊了一下,因为下面闹事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侄子杨志。
戏迷一看这架势,赶紧申辩道:“诸位官爷,这是要作何?”
杨志可不知道楼上有一群大佬在开会,更不知皇帝还在看着,只觉得这京师就是他一人的地盘,想做什么做什么,完全无所顾忌。
但见他一脸狞笑道:“老子便是她唱戏中所说的杨志,东厂的杨公公乃是老子叔叔,一个满仓儿便是老子的,现在她敢公然演老子的戏,老子也要将她给弄回去,谁敢阻拦?”
楼下的戏迷听说是东厂杨公公的侄子出来闹事,谁还敢吱声?
张延龄则往下探头看了看,笑道:“杨公公,这是令贤侄吧?一表人才啊,不如由他来担责如何?”
“休想!”
杨鹏护侄心切,可不会让张延龄乱来。
楼下杨志又过去一把抓住另外一名女戏子的手,一手抓一个,准备把人给掳走,此时传来张延龄的声音:“这位就是杨公子了吧?你叔叔正好也在楼上,要不要上来聊聊?”
杨志正要发怒,抬头一看,果然见到杨鹏也在,登时一脸迷惑。
自己不就是听说这里有人闹事,还有俩女戏子很漂亮,来完成日常的强抢民女?
这怎么还能正好跟深居简出当太监的叔叔遇上的。
杨鹏怒喝道:“建昌伯,你这是欺人太甚,你公然违背大明朝法度,在这里无端生事,还要我等公选背黑锅之人,是乃大逆不道,咱家看来就直接选你得了!”
杨鹏现在是冲昏了头脑。
他可不能让张延龄把侄子抓走,便直接朝张延龄撒野。
张延龄好奇道:“杨公公,你侄子可是在公然掳劫民女!”
“呸!什么民女!不过是一群敢公然议论朝事的戏子,咱家的侄儿是由咱家派来的,特地来捉拿这些戏子回去审案,乃东厂之事,你建昌伯管不着!”
杨鹏耍起官威来,连萧敬都要靠边站。
张延龄看着萧敬道:“萧公公,可是真有此案?”
“这……”萧敬还能这么说。
提督东厂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居然还没自己的手下地位高,在这种时候连出来说句话的能耐都没有。
张延龄冷笑道:“拿下!”
突然从戏楼各处冲出来众多的锦衣卫,直接将杨志和他的那群手下给拿下。
这一幕发生太突然,杨鹏始料未及。
“建昌伯,你这是要造反吗?”杨鹏怒目圆瞪,有种要把张延龄给撕了的感觉。
张延龄道:“杨公公,本人在此留有兵士,不过是行侍卫之责,我看这是你造反才对。听闻杨公公跟宫里那位李广李公公关系很近,要不你去问问他?”
“咱家要告陛下,告你大逆不道!”
他这边还在嚣张大喊,但听门口传来“咳咳”咳嗽声音。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出去,但见一脸严肃的朱祐樘,带着一脸奸笑的张延龄从隔壁房间走过来,正在往房间里看。
“陛下……”
在场之人除了张延龄之外,都赶紧下跪。
朱祐樘冷声道:“杨鹏,你可真是好大的火气。”
皇帝只是甩下这么一句,径直往楼下去,这意思是已经不想再看下去,要回宫。
杨鹏跪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就在此时,听到张延龄的话:“诸位,投票再一次进行,我推选由杨公公和他侄子出来担责,同意的举手!”
不但是刑部的人和周彧,连萧敬和张延龄这次都举手了。
“好了,七票对一票,此事便如此通过,来人,将杨公公拿下!”张延龄一脸悠然之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