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如锦心口拔凉拔凉的,总觉得跟顾鸢的缘分要止于她那个不孝孙子身上。
换做别的女孩子,倒是能走动走动。
可这人是顾鸢,她有她的骄傲和骨气,要是真断了个干净,这么好的孙媳妇也就没了。
一瓶液体滴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左右,余如锦愣是陪着等那液体滴完。
权胤坐在沙发那边没怎么说话,时不时看一阵手机,余如锦问起什么,他便答上一句,也不会主动再和顾鸢搭话。
之后权胤亲自开车送顾鸢和权老夫人回顾公馆。
抵达顾公馆后,顾鸢客套礼貌的留权胤在顾公馆下榻,本该如预料一样他以要事在身拒绝,结果他欣然留下了:“多谢顾小姐盛情款待。”
顾鸢:“……”
她忽然说:“你是权烬的五叔,这是应该的。”
权胤言笑晏晏:“长辈的身份,还是我的荣幸。”
然后权胤就这么留下了,顾鸢亲力亲为,特地安排了最好的起居室。
老夫人年纪大,回来之后,拉着顾鸢说了几句话,便去睡下了。
更深露重,夜幕笼罩天际。
权胤站在落地窗前,顾公馆闹中取静的地段好,俯瞰的夜景也是顶顶的。
一开始本就没打算在顾公馆下榻,之所以会留,是因为他对那个叫顾鸢的女人,身上那层神秘的外纱又多了一分好奇。
商场上一旦有女人威风,旁人难免轻视,大多从心底里不愿承认女人的优秀。
权胤的那位朋友,落俗不可避免,却对顾鸢赞叹有加,对在顾氏的这些年一直是一个女人做统帅,更是心服口服。
权胤见过顾鸢好几次,都是点头招呼,话也不多,寒暄几句。
权家这样的门第,她能进来是她的本事,再加之有母亲允诺撑腰,她想实现阶级跳跃进权家更是没了考验和困难。只要权烬喜欢她就是她全部的依仗,等一场婚礼,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权家新进门的孙媳妇。
大概是太顺利了,天不遂人愿。
一场意外,权烬失忆了。
把那个叫做顾鸢的女人,以及跟顾鸢有关的一切,忘了个干干净净。
权家的人心思各异,但有母亲在,也不会有难听的碎语,只是等着看笑话,看她到底还能不能进权家的门。
权胤最初也觉得,她一个头脑清醒有所作为的女商人,看重的大概也不过是商政一家亲这个道理,实现阶级跳跃,才生了个女儿以此来绊住权烬。
但阴差阳错之下,权烬忘了她,一切算盘付之东流。
想着这些,权胤不禁失笑。
手上的佛主散发着檀香,权胤坐下来静听了一遍心经,这才去躺下休息。
翌日。
权胤起得早。
下楼便看见那个欢脱的小身影蹦来跳去,他走过来,穗穗看到过来的陌生人后愣在原地没动,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那个人瞧了许久才问:“你系新朋友吗?”
权胤挑眉。
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小姑娘,算起来应该是第二次。
前一次隔得远,他只看见这个小姑娘在权烬怀里抱着,那时候权烬把小姑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走哪都抱着,还不许人窥探。
“你叫什么名字?”权胤明知故问的原因是想在小姑娘面前表现出礼貌和友好。
穗穗说:“妈妈不让窝随便告诉别人名叽。”
权胤笑了,嘴角咧开的程度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有多大:“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
恍然意识到,自己不过三十有五,如今已经是爷爷辈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