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顾鸢睨着他。
眼神比刚才更冷了。
他本就不是迟聿。
眼看着顾鸢就要进去了,权烬大喊了声:
“顾鸢!”
身后有细微的动静,在这寂静的夜里,那细微的动静被扩大了几倍,顾鸢回过头,看到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
权烬给她下跪了!
是双膝下跪,而不是单膝。
如果一个年轻男人对一个年轻女人单膝下跪,多半是求婚。
而双膝下跪,多半是求原谅。
权烬就是后者。
求原谅的那个男人。
他下颌线绷得很紧,背脊不再笔直,而是微微躬着身,手垂在身侧,目光直直的凝视着距离他有好几米远的顾鸢。
看到这一幕的顾鸢,心情并不像刚才那样可以继续维持平静。
她也没料想到,权烬会做到这一步,直接下跪。
那一瞬间波涛惊澜的心情攒动,又慢慢平静下来。
她脚尖的方向在慢慢挪动,朝他走过来,脚下的每一步都很平缓,只是,在她走出了两步之后,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她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是姆妈用公馆里的座机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里传来穗穗的哭声,还有姆妈的声音:“喂?顾小姐!小公主醒了闹着要找你,一直哭怎么也哄不好。”
顾鸢抿了抿唇,才说:“好,我很快就回来。”
姆妈的声音稍许急切。
穗穗的哭声止不住,呜呜咽咽的喊着妈妈,顾鸢的心都要碎了。
从燕京回来后,穗穗晚上的睡眠就不太好,之前一觉到天亮,现在偶有会惊醒哭闹喊着找妈妈。大概是这趟燕京之行给穗穗留下了阴影,那是第一次她把穗穗留在一个对穗穗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挂断电话,顾鸢看了眼还跪着的权烬。
她说:“穗穗闹着找我。”
她只说穗穗闹着找她,并没有说让他先回去的话。
顾鸢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显然了,权烬可以和她一起进去。
但这在权烬的理解看来就是:她特地编织一个理由离开,也不轻易原谅他……
顾鸢见他跪着一动不动,在嘴边的话全都收了回去,愿意跪着就跪着吧,跪到天亮也是你自找的!
顾鸢直接转身进去,头也没回一下。
……
穗穗一直呜呜咽咽的哭闹着,直到顾鸢回来后,那哭闹声才慢慢消停下来,到顾鸢怀里之后就迅速的彻底消停下来,除了眼皮儿还粉粉的,眼泪已经干了。
“妈妈去哪儿了?”多哭了一会,穗穗的嗓子有点沙沙的。
顾鸢用纸巾擦拭着穗穗额头上哭出来的汗水,额前的胎毛都被汗水打湿完了:“妈妈只是出去一下,怎么就哭成这样。”
话一出口,穗穗噘了几下嘴。
刚收敛好的情绪,眼看着又要哭了。
顾鸢哭笑不得:“还哭闹呢?再哭的话,你就自己哄自己,妈妈不哄你了。”
“妈妈~”
穗穗乖乖的把脑袋贴近顾鸢怀里,只噘了几下嘴,并没有真的哭出来。
姆妈端来温牛奶:“顾小姐,牛奶温好了。”
顾鸢腾了只手出来,一只手圈着穗穗,一只手拿牛奶,等到她喝完,递给姆妈:“我带穗穗上去休息了,姆妈你也早点休息。”
“顾小姐。”
姆妈接回了空杯子,没着急走,多嘴问了句:“大门外的那个人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