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焦顺又吩咐道:“再有来的你一律挡驾,就说部里已经知道了,让他们等候部里通知就是——等明儿,你再安排人去各大工坊一家一家的征求意见,看他们觉得招多少人合适,名额该怎么分配,对毕业的工读生有什么看法……”
“总之是怎么繁琐怎么来,要表现的无比重视这事儿,但又不能做出任何许诺。”
“这……”
刘长有显然没能完全领会上司的意思,他毕竟是匠官出身,虽也沾染了官员习气,但一贯还是以稳抓实干为基准的,这种官样文章也轮不到他来做。
焦顺见状摆手道:“算了,我让秦司务去办吧,你抓紧核对淮阴报上来的请款账目。”
刘长有闻言明显有些忐忑,他是焦顺一手提拔起来的,但这秦司务最近却和焦大人走的颇近,许多公文上的事儿都会找他商量,前阵子认干女儿的时也请了他去……
再这么下去自己岂不是要失宠了?
看来自己也得去请个师爷,补一补这上面的亏空了。
…………
西直胡同,尤家。
尤三姐从柜子下面摸出个带锁的小盒子,先用力扒开一条缝往里窥探,见看不清楚,又捧在手里用力摇动。
尤二姐正在蹲在床头柜前翻找,听到身后哗啦啦的动静,回头看去登时吓了一跳,忙上前劈手夺过,护在怀里呵斥道:“你乱摇什么,万一那耳环真在里面,却被你磕花了可如何是好?”
原来两人是趁着尤老娘外出,跑她屋里翻找那副耳环来了。
“石头做的东西,怎会这么容易磕坏?”
尤三姐小嘴一撇,见姐姐当真有些恼了,这才又嬉笑道:“放心吧,我上回见妈妈拿出来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包着软布呢,这哗啦啦的肯定不是。”
尤二姐听她这一说才松了口气,却兀自不死心的对着窗户,扒开细缝往盒子里窥探。
结果还没等看清楚,又听尤三姐稀里哗啦的,从柜子里翻出不少东西来,她急忙喝止道:“你一样一样的往外拿,这都翻乱了,仔细被她瞧出来!”
“瞧出来又怎得?”
尤三姐半边身子探进柜里,不以为意的闷声道:“本就是姐姐自己的东西,妈妈上回说了要还给你,结果又出尔反尔,如今就闹起来也是咱们有理!”
“呸~”
话音未落,就听窗户外面有人啐了一口:“我还当是遭了外贼呢,原来是两个养不熟的家贼!”
说话间,尤老娘就从风风火火的从外间转进来,摇头晃脑的叉腰呵斥:“你们小孩子家家不知道过日子的难处,这柴米油盐哪一样不得花钱?原想着让那焦大爷拉扯咱们一把,谁成想你妹妹又把人给得罪了!”
“如今咱们一天天寅吃卯粮,再过阵子说不定就得指着它过活了,我若不小心守着,倘若被你不小心给弄丢了,难道咱们娘仨都去喝西北风不成?”
尤二姐虽财迷心窍,对母亲到底还是敬畏的,讷讷的低头不敢还嘴。
尤三姐却早和老娘闹翻了,如今是丝毫的尊卑都不顾,也学着老娘一般叉腰冷笑:“妈妈只管放心,‘都’不了,有大姐的名头在,姐姐随便嫁出去也不愁吃穿,最多就是您一个人去喝西北风。”
“你!”
尤老娘被气了仰倒,指着尤三姐的鼻子骂道:“没良心的白眼狼,真当你跟着那姓柳的就能有什么好下场了?我实话告诉你,他早搬出了北静王府,如今跟个什么疤脸的戏子住在茅草屋里,那穷的,叮当烂响!”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