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事儿”
赵姨娘一甩手,得意道“那都是老黄历了,我用得着专门来跟你说我要说的是,琏二爷想要休了她呢”
“什么”
探春吃了一惊,忙问她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就听赵姨娘绘声绘色的道“就方才,琏二爷急匆匆的找上门,屏退了左右要和老爷密谈,我因怕又出了什么天大的篓子,所以就偷偷”
事情还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得知王子腾罪证确凿的消息,贾琏在家中也是坐立难安,于是便找到王熙凤旁敲侧击,想让王熙凤给自己一个定心丸,保证那二十万两银子和王子腾并无瓜葛。
王熙凤看出他真正在意的,其实还是那二十万两银子,以及自己会不会被此事牵连。
当下没好气的冷笑道“有没有问题,跟您琏二爷又有什么干系这本金是我拿嫁妆抵的,出力的是我旧日里的陪房家奴,赚来的银子要怎么用如何用,也只我一个人说了算,休想拿我的银子去填你那些烂窟窿”
说着便端茶送客,半点不给贾琏留情面。
贾琏被赶出来后气的在外面直跳脚,又知这婆娘素来说的出做得到,显然不管如何,那二十万两银子自己都是指望不上了。
既如此
自己又何必还要受这泼妇牵连
当即转身去了贾政那里,屏退左右后,撩袍子直接跪倒在地,哭诉王熙凤跋扈恶毒。
贾政此时也正为王子腾的事儿而发愁,见侄子找上门来控诉王熙凤,不由揉着眉心道“凤丫头那脾气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你们两个如今又不曾住在一处,彼此避着些就好。”
“叔叔”
贾琏膝行两步,压低了声音道“七出之条她犯的还少么无子、善妒、逞口舌这么多年,我身边就只一个平儿,还被她防贼似的不让沾边儿,如今更好,直接送给了焦顺”
听到贾琏提起七出之条,贾政猛然端正了身形,震惊的看着贾琏道“你、你难道是想”
贾琏昂首道“侄儿正是要休了这悍妇、妒妇、泼妇”
贾政嘶的倒吸一口凉气,旋即先是摇头道“不妥、不妥,这时候你若休妻,外面该怎么看咱们家”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你婶婶指定是不答应的,老太太那里恐怕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贾琏循循善诱道“有娘娘在宫里,只要咱们别被王家这事儿牵连到,谁敢多说半句况她至今死攥着天行健不放,若是休了她,那些铺子自然要归咱们管,到时候不拘是转给别人,还是好生经营下去,都能填上家里的窟窿。”
这一番话倒真说的贾政有几分意动,但他毕竟是出了名的死要面子,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摇头道“兹事体大,你且先不要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赵姨娘冷笑道“老爷那人我是最清楚不过了,看上去四平八稳道貌岸然,实则胆小怕事的不行,等外面风声再大些,他多半就要动心了”
探春听完,却是将两道英挺的眉毛拧成了八字形,口中恼道“都这时候了,却怎么还只顾着窝里斗”
说着又站起身来“不成,我得去找太太商量商量,决不能由着琏二哥胡闹”
话音未落,已经夺门而出。
“哎、哎你别去,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