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焦家”
因预感到绿云罩顶而惴惴不安的贾琏,待听到小厮第三次打听回来的消息后,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忙又追问“消息可靠吗”
“应该错不了。”
那小厮笃定的答道“就因为说是要去焦家走亲戚,巡城司的人才勉为其难放了行,为此还特意派了几个人跟了去,说要请焦大爷当面作保。”
既然巡城司的人跟了去,那应该就是去了焦家。
贾琏面色稍霁,心道别个我不知道,那焦顺是什么模样我还能不清楚一个五大三粗的粗鄙大汉,自己若是女子,万万瞧不上他那样的。
或许
那婆娘说那句话,就只是为了让自己胡思乱想
一番自我宽慰之后,贾琏的心情顿时好转了不少,但为防万一,还是准备连夜赶去焦家将王熙凤接回来。
于是急吼吼赶至西角门,骑着马就要出门,结果却被巡丁们给拦了下来。
贾琏本就心急,当下忍不住挥鞭呵斥道“你们是瞎了眼不成那犯了事的婆娘你们不拦,偏来拦二爷我”
巡丁们倒不敢得罪他,围在左右赔笑道“琏二爷莫恼,我们也是没办法,您看这二奶奶已经出了门,您要是再走了,上峰问起来,我们实在是没法交代。”
虽是软话说了一箩筐,但却半点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贾琏见硬来不行,正准备学王熙凤折中一下,请他们分出几个人跟在自己左右,忽就见夜色中几骑飞奔而至,打头的却是个小太监。
贾琏在马上就是一激灵,生怕是又遭了王家的牵连。
好在那小太监离得近了,便扬声道“现有贤德妃娘娘的家属书一封,速去通传”
贾琏松了口气,继而却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盖因贾元春自从东山再起之后,就再不曾有只言片语传出,荣国府试着投入宫中的家书,也都如泥牛入海一般,不见半点声息。
如今王子腾刚刚罪证确凿,她就连夜送了一封家书来,若说这其中没有关系,谁人肯信
事关身家性命,当下他也顾不得再去追王熙凤,忙亲自上前引着那太监往里走,旁敲侧击的打探,但那小太监也不过是跑腿送信的,连传旨的名头都混不上,又怎么可能给出答桉
就这么将其迎进荣禧堂内,不多时贾政也闻讯赶到。
既是家书,又非旨意赏赐,自然无需那些繁文缛节,从那太监手里接过信来,贾政便迫不及待的拆开来逐字逐句的
看完之后,他不由长出了一口气,神色也缓和了许多,抬头冲送信太监一笑,道“烦请公公稍候,我这就回书一封,劳公公带回去复命。”
“好说、好说。”
那太监方才已得了不少好处,眼下自然好说话的很。
贾政转至耳室,刚走到书桌前准备翻动文房四宝,后面跟进来的贾琏便迫不及待的追问“叔叔,娘娘在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可是和这次王太尉的事情有关”
“你多虑了。”
贾政装出一副云澹风轻的架势,实则身上的冷汗也还未曾完全消退,他一边铺开信纸抄起毛笔,一边笑道“就只是普通的家书而已,娘娘在信里问了咱们一家子的近况,又着紧督促了宝玉几句再就是湘云那丫头了,娘娘详细问了她近来的喜好,多半是想赏赐些什么。”
贾琏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又隐隐觉得事情不该这么简单,又或者说不该如此凑巧,于是再次眼巴巴看向的那封家书。
贾政见状,便将家书推到了他面前,道“你自己瞧吧。”
贾琏急忙双手捧起,小心翼翼的抽出里面的信纸逐行观瞧,内容果然和贾政所说的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