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叔为何没来,在场的人只怕都心知肚明,若是因为他的事情逼迫二叔前来,那么之前二叔因身体不适推辞秋狩的事情自然就暴露了。
若是她不肯让二叔来,这样的场面她自己也不敢说能撑得住。
裴韵菘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但是她不能表露出来,拼命地去想自己有没有把柄遗落在外,事情当初是不是都办妥当了。
只是越是心急越是想不清楚,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裴女郎一向能言善辩,怎么这会儿倒是嘴拙起来?”顾清仪浅笑一声,随即幽幽一叹,“倒也不是本宫为难你,只是苦主在此求个公道,陛下与本宫总不能视而不见,你说是不是?”
裴韵菘气的眼前直发黑,却不得不开口回答皇后的话,不然她岂不是心虚?
“臣女自然是不惧,娘娘只管去查即可。”裴韵菘想起当初自己安排人将那封信在诗会上拿出来,并不是她亲手交给那丫头的,而是转了弯儿让人给她,而且自己派的人忠心的很,就算是事情败露,也不敢将她扯出来。
随着她来的人,家人可都还在河东呢。
念及于此,裴韵菘又安定下来。
顾清仪就看着宋封禹道:“陛下,既然裴女郎认为是定北王夫妻诬告,那么此事就一定要查个清楚,还请陛下裁决。”
宋封禹这才开口说道:“此事就交由廷尉去查,尔等可有异议?”
廷尉?
那掌管廷尉的不正是元狄吗?那可是皇后娘娘的人。
这……
不过陛下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廷尉本就是管这些事儿的。
傅兰韵心里松口气,让元狄查此事,必然是就不肯给裴家暗中做手脚的机会,这就好。
这要是换做别人审查,裴家必然会暗中调停,最后结果不一定会如何。但是元狄的话一定不会。
此事已定,宋封禹也不管裴韵菘脸色如何,只道:“天色不早了,就先散了吧。”
这一场篝火晚宴真的是没吃多少东西,倒是看了一场热闹,只是这热闹之下的较量,大家各自心思自然不同。
宋封禹牵着顾清仪的手先走一步,二人一走,众人这才抬步,只是看着帝后二人的背影,不少人心里都叹口气。
皇后毕竟是惠康第一美人,容貌自然是无可挑剔,重要的是行事进退有度,又能把握陛下的几分心思,且现在顾家佣兵一方,照眼下看来,只怕三五年内最好不要送自家的孩子进宫。
有那疼女儿的家族,自然就想着给孩子相看婚事,进宫一事暂且搁浅,等下头年纪小的长起来再说。
但是也有那不死心的等着选秀,就算是皇后得宠,难道新人进宫,皇后还能独宠不成?
自然是不会的,陛下便是看各家的颜面,也不能把送进去的女郎冷落起来。
这不是结仇吗?
顾清仪与宋封禹回了大帐,“还没吃饱呢,咱们叫个夜宵吧。”
宋封禹哽了一下,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总不能饿着他的皇后。
于是陛下让乌曲去膳房传夜宵,转头就看到顾清仪已经转到屏风后更衣,他抬脚跟了进去。
顾清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