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蓉微微一笑,一只手放在凸出的肚子上,看起来面色温柔无比,但却根本看不出一点儿即将为人母的慈爱。
“贺兄恐怕不知道,怀孕的女人根本不怕冷。
况且,我有男人呢,你没有。”
没有两字实在嘲讽,犹如尖锐的利刃扎在贺元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扎出一个洞来,还呼呼的漏着凉风。
简直无情。
根本不讲道义。
最后,贺元摔了筷子拂袖离去,走路都带风。
郑蓉施施然起身,都没看一眼地上躺着的筷子,打算去院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儿。
“你说贺元下次来会不会有好消息?”
“小的不知道。”
牛二就是个憨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看着他脸上的青紫痕迹,郑蓉心情莫名的就好得很,嘴角不住上扬。
“脸上的伤还疼不疼?”
是那天晚上他们几个吃多了酒,牛二跟着嚎挨的他老娘亲的疼爱。
第二天他醒了酒都不记得怎么回事了,还捂着脸上的伤去问他了娘,结果又被老娘亲提着擀面杖在院子了追着打了还几下,疼得他嗷嗷的嚎。
被主子问起伤,牛二一张大脸刹时就红了,不用说自然是想到了某些不该想的东西。
惹得郑蓉心情大好,哈哈大笑。
牛二摸着后脑勺,也跟着傻乐,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乐个什么。
在小厨房里忙着炖汤的张婶听着儿子的大嗓门,抬头透过窗户看去,看着傻乐的儿子,只觉日越来越有盼头。
这日之后贺元一连两个月都没有再登门,郑蓉心想他那里怕不是有好消息了,这是忙着陪佳人,没空来找她。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第二批去京城的车队也回来了,同来的还有留守京城的夏至,如今还留在京中的只剩下林杰和雨水,芒种三人。
立春会带着车队在除夕前赶到京城,和奶娘他们一起过年。
临出发的时候,郑蓉又叮嘱了一次,要他别说漏了嘴,绝对不能让奶娘他们知道自己有孕的事。
否则,她们几个定然会年都不过了,日夜兼程的赶过来。
奶娘年岁也不小了,没必要受这个醉,那几个丫头她也不想要。
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在京城看戏绣花不好,她这又不是没有人伺候。
张婶就很好,也够了。
更何况,她早晚是要回去的,她们得替她把家守好。
下雪的时候最舒服的莫过于煮酒赏雪,酒事没得吃了,张婶给郑蓉准备了咕噜咕噜冒香气的热锅子。
郑蓉坐在锅边边吃边看外头牛二那憨货滚雪球,额头上都冒汗了。
林良从拱门转进来,与牛二说了几句话,然后往屋里来。
门帘子被掀开,带进一股凉气,郑蓉听到他说,“小姐,季公子回来了。”
郑蓉捞肉的动作停顿,放下筷子。
“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酒楼的兄弟来报的信,说是与季公子极为相像,身形容貌都符合画像上。
季公子在酒楼用了午膳后就离开了,派了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