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祯第三次用力一夹马肚,长刀如风,直冲过去。然而对面的那两骑却早就失去了拼命的勇气,纷纷勒转马头,策马狂奔。
“哈哈哈哈哈哈!”梁祯仰天大笑,接着就觉得天旋地转,接着梁祯就从马上摔了下去,但不知是积雪太厚,还是他身躯早已麻木,从这么高摔下来。竟然全无痛觉。梁祯躺在地上,眼皮越发的沉重,身子也不禁打了两个寒颤。
这就结束了吗?才杀了两个,有点不甘心呢。梁祯想眨眼,但这眼皮一合上,就再无力睁开了。结束了,梁祯心道,但他内心中,却并无多少遗憾。起码在这一生中,自己替下属说过话,帮上官出过策,为国家流过血。比起上一个,唯唯诺诺,庸庸碌碌,敢怒而不敢言的人生,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但无疑,对得起自己太多,太多了。
左兄,老徐,青诚,黑子,我来了。阿牛,照顾好自己。梁祯嘴角带着笑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两里外的中军帐前,赵苞全副披挂,领着十数亲卫,在敌阵中左冲右突,直致血积刀柄而不可握,身披数创而血流干,方才放慢了脚步。
“将军……走……”侍卫长满身满嘴都是血,一手握着环首刀,一手抵着赵苞的后背,将他往马槽的方向推,“走……”
“不……”赵苞抿了抿带血的嘴唇,眼底里,反映着熊熊的火光,“两万……男儿……血洒边疆……吾……吾怎可独自……独自偷生?”
激烈的厮杀持续了整整一夜,方才渐告平息,连绵数里的营盘,付之一炬,度辽将军赵苞,并其中路中军主力,后军一部,一万多兵卒、三万多民夫,共计五万余人,大部战死。虎口脱险的余部,又在辽水渡口被御前灵侍截住厮杀,几近全军覆没,淹死者不计其数。
赵苞的中军全军覆没后,黑齿仇宁立刻率军西进,全力攻击左路军宋服部,双方在辽水上游一个叫松漠的地方相遇。宋服以武刚车结阵,内广设强弓劲弩,摆出决一死战的姿势,然而夫馀骑兵却并不冲击,仅是远远地相持,并派精骑袭击其粮道。
数日后,宋服部粮食即将耗尽,不得不变阵主动出击。此举,正中范元下怀,在他的建议下,夫馀人如潮水般退去,宋服以为机会来了,率军南返。怎料,在他们即将渡过饶乐水时,夫馀骑兵突然自地平线后出现,全速冲向正欲渡河的汉军。
宋服赶忙组织迎敌,怎料,斗志全无且饥肠辘辘的前锋,刚一接敌,便被击溃,而后又在夫馀骑兵的驱赶下,反冲向自己的本阵。
前锋的溃败,彻底浇灭了汉军的斗志,大伙争相抛弃兵刃,割下甲胄,不要命地冲向饶乐水,生怕比同伴慢了一步。初冬的饶乐水,河面已结上了一层冰凌,可即便如此,也经不住三千人的践踏,冰层坍塌了,数不清的军士落入冰冷刺骨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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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眨眼间,便被冻僵、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