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劳军重任,就交给你了。所需物品,一一由内库拨给。”
“微臣遵旨。”
左丰的脸总是习惯性绷着的,目光中总带着一股淡淡的阴郁,再配上那双黑中染霜的狼眉,光是打照面就会令人如芒在背。但偏偏有人喜欢这种如芒在背,因为他觉得,这种感觉可以时刻提醒身在薄冰之上的自己,保持警惕。
这个喜欢与狼为伴的人,就是张让。自上次遇刺之后,张让便一直托病在家,不再出门,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朝中诸事,就全然不管。
“李儿,陛下之托,汝定要全力以赴,切不可儿戏。”张让靠在高高的炕壁上,斜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左丰。
“孩儿谨记。”
“唔,你办事,我是放心的。”张让微微扬了扬右手,左丰用眼尾瞥见,连忙站了起来。
“侯爷,只是孩儿尚有一事不明。”
张让银眉一挑:“说说看。”
左丰身子躬了又躬,直至完全看不见张让,方才开口道:“侯爷,这劳军之事,事关重大,人选自然要慎之又慎。孩儿德行浅薄,可朝中诸公,为何不加阻拦?这实在令孩儿费解。”
“你们都下去吧。”张让刻意压了压声音,但这却令他本就奇怪的声音更显怪气。
“诺。”在旁服侍的诸人一并躬身,接着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这蛾贼子作乱至今,多久了?”
左丰眉毛一皱,旋即答道:“回侯爷,已是一年有余。”
张让捏着手中那由二十八颗夜明珠串成的珠联,双眼时而打量着屋顶,时而看着自己埋在蚕丝被中的双腿,良久才道:“数万大军,作战经年。单是军饷,便要以亿计数。若再加上封赏抚恤,恐怕没个二三十亿不能够啊。”
左丰是个聪明人,张让这一说,他心中便已猜到了七八分:“孩儿此去定要替侯爷分忧。”
“你是个聪明人。”张让眉眼一舒,这还是自遇刺以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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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平叛,可耗了陛下不少铜钱啊。而那些世家大族,家里的钱山可都没动过呢。李儿,你此番前往,就放手去干,不必有太过的顾虑。”
“孩儿明白。”左丰虽面不改色,可心中,却已乐开了花,张让让他放手去干,那凭他的能力,还不能收上几千车的财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