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戟兵!长戟兵!”章牛自知寨门支撑不了多久,赶忙将位于二线的长戟兵给掉了上来,抢在寨门倒塌之前,在堵门的辅兵们身后立起了一道盾墙,并在大盾上架起了长而锋利的铁戟。
“轰隆”随着一阵令人浑身一震的巨响,一分为四的寨门在一阵巨大的夹杂这木屑的烟尘之中倒塌了,连带着将门后的一众没来得及逃跑的辅兵也压倒在地。
“转身!杀光他们!杀光他们!”章牛在盾墙后怒喝道,两把飞速转动的板斧舞得如同一只来自幽冥的巨轮,一旦被它沾上一点,就绝无生还的可能,“稳住!不许动!”
在章牛的威胁之下,盾牌兵们没有一个敢动,他们不动,幸存的辅兵们就无法向营寨内溃逃,因此就只能横下一条心杀向那些正蜂拥而入的白波军汉。
然而,白波军汉们又岂是软柿子?
“刺!”白波军汉的什长厉声喝道。登时,十支长矛如同十条吐着猩红色信子的毒蛇,仅一口,就“吻”死了十个辅兵。
“收!”白波军汉同时左脚向后一挪,身子也随着往左侧一旋,十支长矛同时向左上一挑,矛尖上挑着的十具身躯便一并软瘫在地上。
“刺!”
“收!”
……
“四郎,不好了!东门被攻破了!”张既风急火燎地爬到望塔上,“章军候正在死战。”
“我知道。”黑齿影寒冷静地回答道。
“四郎,得快点想办法啊,北门和西门的压力也很大,尤其是西门,寨墙已经摇摇欲坠了!”
在成败的关头,任何人都可以面露惧色,任何人都可以言怕,但唯有主将不能,因为将为军之胆,一旦主将也怕了,那这场仗,就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了。
因此,黑齿影寒只能继续保持着往日那副处变不惊的面容,强压内心的惶恐,来继续观察不远处那血与火交织,残肢同断刃相拥的战场。
白波军的前锋已经进逼到寨墙之下,而为了攻击的连贯性,他们的第二梯队也在往前移动相应的步数,只是这次变换阵地并不怎么顺利,因为他们早前为了防止官军骑士的突袭,而在每个进攻梯队之间都设置了不少路障,这同样限制了他们的前进速度,因此他们虽然挪动了一刻多钟,然而却还是没能全部就位。
也就是说,白波军的进攻,已经出现断层!
“有了!”黑齿影寒面色一喜,转身绕过张既,三两步跳下望楼,对早就等待在望楼下的几个传令兵道,“传令骑士曲一屯、二屯二队,半刻钟之内到南门集合!”
“诺!”第一个传令兵领命而去。
“我出击的时候,命张军候代理营中防务,一切部曲,均听其调遣,违者军法从事!”
“诺!”第二个传令兵也跑远了。
黑齿影寒翻身上马,从辅兵手上接过自己的长枪,策马来到南门。那里,一百五十个骑士已经就位,只等着她一声令下,就可以策马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