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是背对,是因为这株香樟树,拥有一个非常拟人化的外观。它的树冠、枝干在生长过程中自然塑形,远远看过去,不需要太多的联想能力,便能看到一个类似于寺庙中罗汉、天王之类的威武造型。
多年的生长,使香樟树的主干部分开了岔,就像是两条直立在地面上的大粗腿,而且它还有一个巨大的、轮廓清晰的“脑袋”,那是它的主干树冠。除此以外,约莫按人体比例的肩膀部位,还有一簇发育特别良好的侧枝,延伸出去十多米,如同平伸开来的粗壮手臂。
这条手臂就横在北山湖看似平静的水波上方。湖水微微波荡,与防波堤的仿城墙式花岗岩纹路来回相激,略有曲折,可整体上都没有越过这条横伸粗臂的延长线。
“这就是佐嘉卫门?”
“是的,三战期间,地震造成山体地势变更。上游的洪水倾泄而下,很快淹没了古都,进逼下游的其他的城市。但出于地势、巧合等原因,原本可能造成更大破坏的洪水,在此地驻留不前,形成了巨大的堰塞湖。此后几十年,虽然屡有危情,但湖水总体上就停留在这株香樟树之后,没有再向前一步。阪城市民认为此树神异,便用本地的民俗为它取名‘卫门’,大意是守卫王庭的侍卫。而据传这颗树的树种,是从已经沉没的九州岛佐贺县移植过来,佐贺古称佐嘉,所以就叫佐嘉卫门。”
具体的信息罗南已经通过自己的观察还有殷乐提供的资料,有了初步的了解,但听着殷乐像讲故事那样,将颇有神异的传说复述一遍,仍然不失为一种放松的体验。
此时再看“佐嘉卫门”,确实像是一个身形粗壮的强者,横臂发力,强行遏止茫茫水波,而且背向湖面,无视威胁,极具气魄,颇有力量性的美感。
当然,阪城市政府不可能将城市的安全,完全寄托在一棵香樟树之上。看资料记载,阪城草创之初,建设者们还是在这株大树的后方,以创纪录的土方工程,修建了堤坝等一系列水利工程,将北山湖南侵的可能彻底控制住。罗南不久后要前往的那处半废弃水电站,就是当时的成果之一。
水利工程的设计者,应该是照顾到了民间信仰,在修建堤坝时,给香樟树留出了充裕的生长空间。而这株“神树”也并不不客气,虬劲的粗根,不仅深深扎入了地下,也有相当一部分在地表延伸,上面铺着苍绿色的青苔,看上去古意盎然。
殷乐继续介绍:“其实这棵树的树龄并不算太长,大约只有百年左右,但它生长的势头却很旺,比某些千年古树都要来得庞大,按道理应该是存在一些畸变影响。只不过植物畸变相对来说比较温和,阪城市政府在长期监控研究后也没有发现特别明显的问题,就这样去了。”
罗南极目眺望,喃喃道:“香火很旺盛啊。”
现在是晚上八点左右,正是市民出门休闲的时段。有不少居民或游人到这株香樟树前,按照当地的习俗,到树前击掌、合什礼敬。树下的人流一直保持着比较充盈的状态,源源不绝,看上去确实也挺唬人的。
殷乐翻动了一下资料,现学现卖:“本地礼敬神明一般是在晨间,不过传说中洪水抵达佐嘉卫门背后的时候,正值夜幕降临之时,故而认为佐嘉卫门的神力在夜间更加充沛,礼敬也都在太阳下山之后。要是白天,反而不会有这么多人了。”
罗南微微颔首,也不怪阪城市民供奉了大量香火信念,这株香樟树确实是有一些灵性在。
它的生机旺盛得让人吃惊,能够从周边土地、空气中、身后的水域里、乃至更为遥远的区域抽吸过来的大量的营养成分,并有效地分配给根系干枝。同时还有所“克制”,和周边环境形成了一种比较健康的共生关系,这已经不是寻常植物所能达到的境界,说它是植物类畸变种,基本上也符合事实。
除此以外,还有更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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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
此时,游艇距离堤坝已经非常近,不能再靠前去了,就暂时下锚,停留在水面上。罗南在这个位置上以视线和精神感应同步观察。久久无言。
殷乐很配合地沉默一段时间,但几分钟后,看罗南一直这样下去,实在是忍不住轻声询问:“先生,这株香樟树和那人的踪迹有直接的关系吗?”
所谓的“那人”,就是蛇语。
本次殷乐到阪城来,最初的目标就是帮助罗南搜索蛇语躯壳的踪迹。
蛇语是里世界知名的咒法师,去年以灵魂出窍的状态到夏城配合总会的行动,试图对罗南不利。后来行动失败,很多人都看到她被罗南以秘法擒获,但后来是囚禁还是被直接打杀了,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