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新和小心翼翼地问:“能再详细说说吗?”
到这里,视频一闪,进度条又走到了底。剪纸心头又是发紧,还好这回,后面的一段已经下载完毕,智能接续上来:
“通常意义上,我们的生命基础已经是不可改变的既定事实,就像是这片沙滩,即便我把沙子堆成城堡,它终究只会是沙质的城堡,不会变成其他的性质。
“人类,确切地讲,是修行者,要略好一些,至少有份改变的希望……喂?”
罗南语句再断开,这次是有外面的通讯到了,毫无疑问,来电的是章莹莹。
剪纸给堵得心口发闷,可也只能干熬。
罗南就在直播镜头前,和章莹莹对话:“对的,还在沙滩上……不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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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就是做个实验,找人配合不容易。嗯,过来就过来吧,还没正式开始呢。”
几句话过后,通讯挂断,罗南又面向镜头,这回他倒还有些良心:“刚才说到哪儿了?”
“修行者有改变生命基础的希望。”施新和准确总结表述原意。
“用‘跃升’更恰当些,就像这样……”
罗南脚边,一块沙滩区域骤然隆起,下层的沙子如同涌泉,从低到高,徐徐顶上来。每一颗沙粒都如水珠般顺滑,咝咝声中,形成了堪称美丽的沙泉花束。
“现在我们基本上相信,生命本就是一次跃升的产物,从纯粹的物质层,进入生命层。我们可以假设,这些普通的沙子,变成了生命基质,组构成一系列生命,使其拥有了基础机能。这是第一端。”
“第一……端?”
罗南没有深入解释,只是继续往下讲:“当生命成形,要维持生命结构,保持基础机能,使生命延续,就需要从外界摄取能量、繁衍生息,形成基本的**驱动。这是第二端。”
“后面似乎要进入人类学和社会学的范畴,我直接说结论就好:
“面对大自然和复杂社会的一系列处置记忆,人类形成了不断积累、传播,但又相对固定的经验模式。这是第三端。
“而在体验、经验的基础上,更深层的智慧运用,就构形了以逻辑和灵性为代表的高级状态。这是第四端……这是粗略的划分,也算是四个小层次吧,”
施新和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可为什么叫‘端’?”
罗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生命充满矛盾,你不能要求它像机器那样,为了预先设定的目标,勤勤恳恳,一干到底。”
施新和若有所思,恰到好处地总结:“非线性和反作用,才是宇宙正常的表达。”
罗南笑了起来:“所以,生命层上的小跃升,往往会这样……”
直线喷涌的沙泉,开始扭曲,美丽不再。更像一条在笛声中舞动的胖蛇。它像是被灌了药酒,在没有任何阻力和障碍的空气中,突兀转折,七缠八绕,身段碰撞,甚至以头衔尾,自我吞噬和融合。
“看,它们之间循环往复的互相干涉作用,最终形成了自我格式的架构。我们将这个过程切分成四层,每一层都代表一个大转折,那就是四端,五层就是五端……以此类推,也不是多么精密的东西。”
罗南说得轻描淡写,可施新和也好,剪纸也罢,都是看得入神。
镜头就锁定在那扭曲的“沙蛇”之上,看它渐渐浑融一片,不再有任何孔隙,变成了似乎有些棱角、又没有具体形状的浑沌造物。
罗南的声音继续响起:“其实我们还可以敲开这个东西,看它的作用模式最终形成了什么样的内核……”
说着,外部的沙粒外壳撕裂开来,却又保持着大概的轮廓外形,只是向外扩开,暴露出其内部一个出奇规整的东西:
一个圆球。
施新和明显恍惚的声音为其作注脚:“内切球。
罗南嗯了声:“我更愿意将其称为‘自我格式’。如果按照这种模式,继续作用拓展到了一定程度,也就形成了通向‘幻想层’的跃升阶梯。当然,其初步结果仍然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