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不掌兵,两军近身搏杀,本就是惨烈异常,非死即伤。一些无关大局的胜负,难以让他兴奋起来。
倒是这个王泰,让洪承畴暗暗点头。王泰亲军的训练有素、火器和冷兵器结合的战术、甲胄装备、战场纪律,都是让洪承畴耳目一新。
反而王泰个人的勇力,被他选择性地忽略。
洪承畴身旁的辽东巡抚邱民仰、大同监军张斗等人都是神态自若,刚才的焦急消失殆尽。
大同部明军的处境大大改观,清军步骑的威胁,已经在王泰和吴三桂的冲击下,荡然无存。
“吴三桂真是勇冠三军啊!”
张斗不由自主赞叹了起来。
“长伯身经百战,部下都是善战之士,与鞑子野战,也是不落下风,真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啊!”
邱民仰也是摇头叹息,面带笑容。
“想不到王泰这个莽夫,一省巡抚,竟然也能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真是让人惊叹!”
马绍愉摇头晃脑,一脸的惊诧。
一省大员,和武夫一样浴血疆场,实在是惊世骇俗,出乎意料。
“不错,不错!光是王泰那个大弓,寻常人都拉不开!真是个猛将啊!”
松山守将夏承德,也是连连点头,加入了附和吹嘘的队列。
张若麒连连点头,整个人终于镇定了下来,开始红光满面。
“本监军要上奏兵部,禀报天子,我军杀伤建奴甚众,宜告庙宣捷,以慰天下!”
洪承畴看了看周围,脸上有一丝犹豫。
“监军大人,要不要再等几日,毕竟这才没几日,我军还没有突破东西石门……”
张若麒哈哈一笑,摇了摇头。
“洪大人,我军兵强马壮,众志成城,破奴雪耻,指日可待。报捷天子,也是激励众将士奋勇杀敌,士气不可泄啊!”
洪承畴微笑着点了点头,退下来后,又是愁容满面。
今日只是偶有小胜,也不知道,明军能不能一贯如此,奋勇争先?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时,天空湛蓝,太阳炽热,仿佛在印证这场战斗的惨烈。
从辰时战斗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时辰。两个时辰的恶战,双方各自投入了数万战兵,双方都是死伤无数,明军不知疲倦,不畏炎热,一茬接着一茬,丝毫没有溃退。
清军坚忍,凭着地势顽强拼杀;明军战意高涨,兵锋正盛;双方势均力敌,战场上犬牙交错,杀的难解难分!
清军羽箭驰飞,一茬一茬的明军倒了下去,明军火铳齐发,无数的清军仆倒在地,双方士卒死伤惨重,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战场上尸骸累累,鲜血汇成小溪,涓涓流淌。
一个清军手中铁棒狠狠砸下,对面的明军无法躲闪,手里的长枪,却是狠狠刺向了清军的咽喉。
明军肩背凹陷,闷哼着倒地,他手里的长枪枪杆摇动,清军坐在地上,双手握着枪杆,目光呆滞,却不能拔出来。
一名明军一个打滚,手中长枪砸在马蹄之上,战马悲鸣,翻滚在地,马上的清军骑士被抛下马来。明军上前一枪,从刚刚站起的清军腋下狠狠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