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的话,让傅宗龙稍稍放下心来。
前些日子,随着李自成大军前来,这位蜀王还闹腾着要逃往云南,不愿意募兵守城。被劝着留了下来,反而积极募兵,看来转了性子。
万一让流寇破了城,他们这些高官、藩王宗室,谁也难逃一劫。看来性命攸关之下,谁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大人,奸民作恶,到处滋扰生事,万一城里乱起来,来个里应外合,成都城恐怕难守。要是这样闹下去,恐怕援军没到,城池先给丢了。”
卫士的话,让傅宗龙眉头紧皱,重重点了点头。
“城中30多万百姓,只要是大伙万众一心,流寇就绝难进城。如今只有肃清城中骚乱,据城而守,等候援军到达了。”
第二日清晨,雪花小了一些,攻城战继续,鼓角争鸣,火炮声震天,城头恶战连连,不断有闯军将士惨叫着从城头纷纷坠落,又有无数的流寇爬了上去。
战事像前两天一样,又进入了胶着。
流寇想要攻破成都城,获取里面无尽的财富,而守城军民却是想击退流寇,保住城墙,保护自己的家园。
城东的一处高地上,闯王李自成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成都城,脸色铁青,目光狰狞。
眼前惨烈的拼杀看在眼中,李自成熟视无睹,不动声色。经年的沙场鏖战,已经让他的心头硬如铁石,浑不以生命为何物。
雪花落在他的毡帽上和披风上,他依然是一动不动,浑然不觉寒冷。
流寇!
官军和百姓强加在闯军身上的烙印,就像一块儿撕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撕也撕不掉,毁也毁不去。
河南南阳府,想来一个“励精图治”,却差点被王泰包了饺子。
长久以来,想要一块稳定的根据地,何其不易!
河南南阳府半年的折腾,他才明白,“闯王来了不纳粮”,是多么的可笑无知。
人人都不纳粮,将士们吃什么,喝什么?官员的饷银何来?怎么来募兵、练兵?
就靠一张嘴吗?
颠沛流离,不得已之下,闯军又恢复了以前的老路子,裹挟、平城毁镇、所过残破。
“闯王,成都城太高,又有瓮城,想要攻打下来,恐怕不容易啊!”
高一功脸色憔悴,这几日攻城,他可是累的不行。
上万将士的尸体,就掩盖在雪下面。
“再攻打几天,官军肯定就逃了!这些个窝囊废,守不了多久!”
贺一龙还是很乐观。闯军虽然死伤惨重,但守城官军的死伤也不少。再打几天,估计官军就该逃了。
“说的是!听说那蜀王富可敌国,这一次,可不能轻饶了他!”
贺锦哈哈大笑了起来,战意十足。
“就怕到时候王泰的援军过来,不给咱们机会。”
马回回的话,让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闷。
李过心头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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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暴走。
“王泰这个催命鬼!狗日的要是能自己塌掉就好了!”
要是能塌掉就好了!
李过无心的话,让李自成的眼睛亮了起来。
“队伍里面,有挖矿的兄弟吗?”
离东城墙两里,一片营帐后面,一筐筐黄土被抬出,随即堆在营帐前,成为宽墙,渐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