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主将的军队如同没了头的蛇,而没来得及上马的骑兵更是折断了翅膀的鸟,经过短暂的交战,杀了三百余人,余众被唐知俭率领的扩编后的一千名镇海全部俘获。
穆梵预设的奇兵,成了仓垣之战的第一波牺牲品!
吱呀!
舱门打开,五名成小队建制的部曲押着楼祛疾来到海龙舟的顶层甲板上,他虽然被清明用秘术封死了全身筋脉,无法运用真气,但毕竟是小宗师,还是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目光所及,尽是彪悍威猛的甲卒,看到楼祛疾过来,纷纷让开一条道,可眼神却都很不善。换了其他人,被这样盯着,不说心惊胆战,至少也得两腿发软,可楼祛疾是鲜卑大姓出身,多年来执掌江东外侯官,自有临危不乱的气度,施施然走过人群,来到徐佑身旁。
“龙雀,又见面了!”
徐佑笑着打了声招呼,歉然道:“现在该称呼戍主才对,清明,不得对贵客无礼,给楼戍主松绑,看座!”
清明解开铁链,又有近卫搬来椅子,楼祛疾安然落座,不发一言。徐佑不以为杵,笑道:“楼戍主放弃侯官曹的大好前程,跑到豫州这四战之地做小小的戍主,委实忠心可嘉。”
旁边的鲁伯之叹了口气,道:“只可惜……”
楼祛疾终于开口,道:“可惜什么?”
“只可惜穆梵不知韬略,若以戍主的两千精骑,绕到后方滋扰我军补给,岂不比窝在刘庄,被人瓮中捉鳖的好?”
楼祛疾抬头凝视着徐佑,他穿着月白色的戎服,没有披甲,青色的布巾束着乌黑的头发,腰间的革带上挂着玉诀,英俊的脸颊闪烁着比玉泽还润的光,随意的靠坐椅背,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贵介郎君。可他不仅文名冠绝当世,修为深不可测,权谋和智计更是超乎寻常,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年间,从庶民爬升到大将军的高位。
这样的人,北朝是没有的,或者南北天下,也只有这么一个!
“我既为大将军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说这些无用的离间之语,惹人嗤笑?”楼祛疾冷冷道:“穆刺史跟随元光大将军多年,献计定谋,无有不从,怕是远比诸位懂得韬略。然胜败乃兵家常事,刘庄之败,其罪在我,麻痹大意,疏于防范,这才给了你们可趁之机。若摆明车马厮杀,不用诡计,南人如何是我们的对手?”说着还看了眼清明,显然对两次被他偷袭得手份外的不服。
“是吗?”徐佑微微笑道:“所以我请戍主登船作陪,和我一道看看,南人的血勇之气,到底是如何远胜北人的!”
楼祛疾心头颤动,受他身上散发的杀气所迫,竟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