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后村整体看着并不富裕,放眼望去,包括女治保主任家宅在内,至少有一半都是旧式老房子,不过,里里外外的,瞧着收拾得都特整洁,看来,这是一个井然有序的村子。
感觉村民们对外乡人多少有些戒心,苏笑安也就没好意思挨门串户地打听旧货的事,信步朝前走了一段路,苏笑安发现前面有个小广场,这会儿阳光正好,广场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老年人正在那儿闲聊。
凑上前去,苏笑安给几个老大爷散了几根烟。
“小伙子,你可是稀客呀!走亲戚还是?”一个位留着白胡子的大爷笑着问道。
“来贵村收点儿旧货,不知您家有没有不要的旧家具什么的?”苏笑安笑着问道。
“哎哟!那你可来晚了,早些年间,那些东西早就让人给收走了,你这是赶了个晚集呐!”白胡子大爷话音刚落,其他几位老人们脸上纷纷现出善良的笑容。
苏笑安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心知再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于是,冲各位长辈拱了拱手,苏笑安这就准备就此离去。
正在这时,一个干巴瘦的大爷突然叫住了苏笑安。
“年轻人,会修电视不?”
“多少知道一点儿,谈不上会修,怎么?您家的电视不好使了?”
“对呀!要不我咋坐这儿闲唠嗑呢!”
“那我帮您调试一下?”
“辛苦你啦!咱这边走!”说罢,干巴老大爷起身引领着苏笑安朝他家走去。
老人家所住宅院看着比其他人家小着一号,长长窄窄的,感觉老人家的日子应该没有左邻右舍过得好。
院子里栽种了好多大树,钻天杨、刺槐、问天柳……种类还挺多,那些高树枝叶渐衰,映衬着整个院子呈现出枯黄的主色调。
站在院子里,苏笑安忽然心生几分惆怅的情续,衰老、孤寂、了无希望……年纪轻轻的,苏笑安还是头一回体味这种心绪。
“看来,这个村落真是衰败了,年轻人全都出去打工了,村子里剩下的多数都是老幼,眼前这位大爷也就只能靠着看电视消磨日落没落的日子了。”苏笑安心下暗忖道。
苏笑安挺忌讳特别消沉的心绪,那样会使自己难以振作,于是,他刻意地干嘛了几声,试图打破小院那种令人窒息的静寂。
这时候,苏笑安觉着自己多少得说点什么。
“大爷!您家栽种的这些树上怎么还绑了不少铁丝啊!”抬头看了看那些参天巨树,苏笑安随口问了问。
“唉!我家这些树特容易招鸟儿,成天叽叽喳喳烦人不说,还到处拉屎,弄得院子里乱得不成样子,打我爷爷那时起,只要想起来,就在树上扎些铁丝,久而久之,鸟儿也就不怎么来了。”干巴老大爷目无表情地解释了几句。
正在这时,就听堂屋里传来一声非常苍老的老太太的声音:“这是谁来串门啊?”
“我请来一位师傅,帮咱看看咱家电视信号咋那么差呢!”干巴老大爷冲着堂屋高声回了两嗓子。
电视台摆放在正堂正屋的正中间一张八仙桌上,八仙桌是新式样式,算不上旧家具。
接上电源,打开开关,苏笑安调试了半天,他发现,这户人家既没有安装有线电视,家中也没有无线网络信号,顺着天线接线一路寻过去,这户人家连个卫星转播小锅也没安装。
这家人看电视全凭着一架简易自制式天线,那玩意儿最多也就是一个信号扩大器而已,抗干扰性极差,怪不得电视信号总出问题。
自制天线捆绑在院子一棵大树上也有些年头了,估计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
站在大树底下,苏笑安仰面朝天仔细端详了半天,他猜测,就这破天线八成也是在赶集的时候买的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