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反击了,在史书上可就要遗臭千年了。”
王言哈哈笑:“这不又回去了么,本来我在史书上就不好,陈以勤还修史呢,你看他能我的好话吗?得亏是我这些年赚了不少银子,能够养得起人专门写私史,虽然难免有几分自吹自擂之嫌,但后来人们哪怕不相信我,也肯定相信我写的别人的问题。”
“回头老夫也修修史,给你正名。”
“算了吧,咱们俩都是贪财好色的奸臣,还是朋党,你我的好,别人肯定是不信的。咱们呐,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把这辈子过好,那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名声,什么身后事,都是浮云……”
两人就如此闲聊着去到了玉熙宫,在宫中,张居正、陈以勤已经在这里了,陈洪和冯保跪在地上,场面十分的凝重,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得了通报,王言和胡宗宪入内,给隆庆见礼。
隆庆晃悠着手上的奏疏,问道:“奏疏朕已经看过了,这两个奴婢也认下了这个事情,王卿、胡卿,你们是什么意见啊?”
王言道:“先前在文渊阁臣就已经跟张阁老表态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的家是国,国也是陛下的家。不论是大明律,还是这紫禁城里的规矩,陈公公和冯公公做出来的事,都没有饶恕的道理。陛下,臣请杀这两个败坏陛下名声,损毁朝廷威严公允的奸贼。”
“大胆王言,父皇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一个少年人跑了出来,指着王言怒喝。
这是已经十七岁的万历,已然是长大成人了。
“见过太子殿下。”王言很有礼貌的给万历行礼,转而问道,“听殿下的话,是想饶恕此二贼?张阁老,你是太子太傅,殿下开蒙便是你教的,要不你给殿下讲一讲,到底什么是是非对错。”
“大胆王言,竟敢侮辱太子殿下!陛下,奴婢请治王言的罪。”陈洪哭诉起来,好像替隆庆,替万历委屈,“陛下,王言结党营私,党同伐异,揽权专政,实在罪大恶极,陛下……”
王言双手拢在袖子里,一身绯袍,站的稳稳当当。
站在王言身边看热闹的胡宗宪这才发现,王言的脊背是挺直的。他略一回想,好像王言多数时候都是这般英挺……
若王言从来没弯腰,那是出牛逼了。别的不,嘉靖活着的时候他尽磕头了。换了隆庆上位以后,头也没少磕……
眼见王言甚至都懒得搭理陈洪,胡宗宪拱了拱手:“陛下,这陈公公未免太没规矩了,如今正在论罪,竟敢咆哮御前,当真无法无天。陛下,这宫里的规矩也该立一立了。”
“宫里的事儿也用你们管?”万历仍旧叫嚣,“要不干脆让你当皇帝得了。”
这话出来,王言等人都是要跪地磕头的。
于是大家都跪下了,但没磕头……
王言道:“殿下此言实在不妥,臣等不是来逼宫的,而是为皇家,为大明,为百姓,除奸贼,正纲纪,荡乾坤,维护朝廷的威严。若宫里的人都不守律法,不遵规矩,那如何拿律法来治理百姓?靠军队镇压?能压一时,还能压一世?
若果真有用,十几年前我大明何须走下坡路?就是不断的破坏规矩,不断的压迫百姓,这才让我大明渐渐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