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这个人都脏了我的耳朵。”乔弈绯毫不客气道,“你没见过也好,见过他只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刘珊惊得目瞪口呆,她不止一次听嫡母吹嘘娘家侄儿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至于样貌更是貌若潘安,堪比宋玉,不知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谁要是能嫁给他,那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
可此刻见乔弈绯提及唐衡知,一脸的鄙夷和不屑,更有一种深深的厌恶,满腹狐疑:“乔姑娘你…”
“我要走了。”乔弈绯觉得提起唐衡知都倒胃口,打断了她,“你要在这儿呆着,等着你家人来,还是和我一起走?”
一次寻死并未改变既定的悲惨命运,刘珊惨白的脸多了几分黯然,她简直不敢想象被刘家人抓回去,等待她的是什么?
除了劈头盖脸的责骂和打罚之外,以后必定被盯得死死的,再也没有单独出来的机会,像坐牢一样被关在院子里,直到出嫁,她想死都死不了,何其悲哀?
乔弈绯对刘家的事没兴趣,救刘珊完全是因为厌恶牛二那个泼皮,不耐烦道:“你慢慢想吧,我走了,你想再跳也行,反正我是不会救你了。”
连神仙都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她又何必多管闲事,蹚刘家那趟浑水?
“乔姑娘。”刘珊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湿淋淋的衣裳和头发,踉跄两步追上乔弈绯。
她乌黑的头发贴在脸上,显得一张小脸越发惨白,哀求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个一心寻死的人,但我宁死也不想当广德侯的小妾,求你帮我指一条活路。”
乔弈绯很是意外,“我能给你指什么活路?”
刘珊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一根浮木,紧紧咬住下唇,“我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能帮我。”
“我只是一时心软救了你,你可别想赖上我。”乔弈绯冷淡道:“况且,你们刘家八成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可不想被搅和进去,平白无故惹得一身骚。”
乔弈绯一席话说得刘珊无地自容,脸色青白交加,痛苦道:“你说的不错,刘家的确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我宁愿当垆卖酒,下地劳作也不愿呆的地方。”
乔弈绯嗤笑,“你把当垆卖酒和下地劳作想得太美好了,只怕你吃不了那个苦。”
“小姐。”老远响起一阵大叫,是瑶环飞奔而来,猛地一把抱住乔弈绯,哭道:“你吓死我了。”
乔弈绯从对岸上岸,瑶环要从护城桥那边绕过来,需要不少时间,她虽然知道小姐水性很好,但还是担心得要死,一路脚不沾地地狂奔过来,直到看到小姐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见瑶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热得通红,衣服上都是灰尘,鞋子也跑丢了一只,浑身都汗透了,和水里捞出来的也差不了太多,乔弈绯心生感动,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大咧咧道:“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瑶环这才发现小姐的手臂受伤了,大惊失色,问个不停,“这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牛二那个无赖?”
“不是。”乔弈绯轻描淡写道:“那种货色怎么近得了我的身?是被水草划到的。”
“小姐你也太不小心了。”瑶环气呼呼地狠狠瞪了一眼刘珊,没事玩什么跳河?还在自家小姐面前跳河?连累得小姐受伤,她担待得起吗?
瑶环赶紧上上下下检查小姐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埋怨道:“衣服都湿透了,小心着凉,我们赶紧回去换吧。”
“刘珊,你这个天杀的小贱人,找死是不是?”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吼,把乔弈绯和瑶环都吓了一大跳。
唐翎整个人如一头暴怒的母狮子一样,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恶狠狠地直冲着刘珊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