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思妍淡淡一笑,“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喜欢过人呢?不过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还是说你吧,不知哪家公子有幸得我们才貌双全的大小姐青睐?”
乔弈绯摇摇头,苦恼道:“我喜欢他,可他不喜欢我。”
金思妍惊讶道:“莫非已有妻室?”
“你想到哪儿去了?”乔弈绯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为人妾室?不过,他虽然没有妻室,也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但他好像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他喜欢男人?”金思妍讶然。
乔弈绯愈加啼笑皆非,“我也不觉得他喜欢男人,他不喜欢别的女人,也不喜欢我,我这么千娇百媚的姑娘在他面前暗送秋波,含情脉脉,他也视而不见,无动于衷,跟清心寡欲的出家人没什么两样。”
金思妍失笑,“难怪这次见到你,我总觉得你有些闷闷不乐,这位公子是在京城遇到的吧?”
乔弈绯点点头,“我这次回来,一为给媛媛姐送嫁,二也想离开一段时间,让自己冷静冷静。”
“你是怕自己越陷越深?”金思妍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乔弈绯不语表示默认,金思妍沉吟片刻,忽道:“莫非他出自高门?”
岂止是高门?乔弈绯心道,人家是大夏最尊贵的皇子,有傲娇的资本。
看大小姐的神色,金思妍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大小姐虽出身商家,但以她的品味,喜欢的人必定非凡物,哪怕是曾经宁城人人称赞的唐衡知,大小姐也嗤之以鼻,无比厌恶,如今她真正喜欢的人,身份之高,只怕难以想象。
“大小姐。”金思妍语重心长道:“你做得对。”
“我做什么了?”乔弈绯一脸懵逼。
金思妍默然片刻,凝声道:“门户之见,根深蒂固,乔氏虽有万贯家财,但在高门大户眼中,商籍始终难登大雅之堂,就算年少慕艾,也难挡世事如棋,人心易变。”
乔弈绯不语,金姨年轻的时候,似乎也有过一段往事,情浓的时候爱得轰轰烈烈,情灭的时候就恨得你死我活,“金姨,你想和我说什么?”
金思妍神色忽然凝重起来,“你对我的往事知道多少?”
乔弈绯如实道:“我知道你年轻之时曾是晋州一带赫赫有名的马匪头目,但后来事情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祖父并没有告诉过我。”
金思妍眼中有黯然之色一掠而过,似乎勾起了心痛往事,“如你所说,我曾是马匪头目,后来爱上一个男人,为他弃寨从良,洗手做羹汤,从此相夫教子,不再过打打杀杀的生活。”
“后来呢?”看着金姨的神色,乔弈绯知道这个故事一定极为跌宕起伏。
“那个时候的我天不怕地不怕,爱憎分明,性烈如火。”金思妍蹙起秀气的柳眉,神色仿佛化不开的浓墨,“虽然经历诸多周折,但我们还是成亲了,刚成亲那会儿,的确过了一段和美的日子,我以为那就是爱情,无悔自己的选择,没想到,婚姻中残酷的事实渐渐显露出真面目,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嫌弃我,嫌弃我江湖匪气重,没有女儿温柔,不会红袖添香,更不会举案齐眉,我还是那个我,可曾经他最喜欢的东西渐渐变成他最讨厌的东西,从浓甜如蜜到渐生嫌隙,前后不过一年的时间。”
这是乔弈绯第一次听金姨主动谈及自己的往事,好奇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金思妍面露自嘲,“公婆也算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对我身份极为不满,动辄冷嘲热讽,为了家和万事兴,我都忍了下来,自以为是地为爱情隐忍牺牲。”
金姨这样彪悍的人居然能忍受公婆长期的冷嘲热讽,乔弈绯暗叹,她对那个男人可真是爱得深,才甘愿忍受这等羞辱。
“可是,渐渐的,他对我越来越冷淡。”金思妍神色幽远,“尤其是在我诞下女儿之后。”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蓦然变得怨恨起来,带着彻骨的恨意,“我那个时候也是真傻,以为他不过是一时糊涂,毕竟我们那样相爱过,可没想到,在女儿生下来之后,他就以断了香火为由,堂而皇之地要求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