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弈绯不理他,屋子里都是血腥味,闷得慌,正准备打开窗户,却听他猛然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乔弈绯脚步不停,“怎么?对你亲手喂的毒药不放心?还是要我看你脱裤子?”
乌斯布没有说话,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乔弈绯的动作,见她只是打开了窗户,才放下心来,继续清洗伤口。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瑶环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堆药回来了,还有一堆糕点,冷着脸丢给他,“吃吧。”
乌斯布打开外包装,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块,乔弈绯站起身,他立刻警觉道:“你要干吗?”
“你怕我在药里下毒,还是在糕点里下毒?”乔弈绯冷冰冰道:“我没有你那些乌七八糟的毒药,也不想惹上人命,好了给我赶紧滚。”
瑶环更是怒目相视,“小姐,我们走。”
回到彩云出岫馆,瑶环一边心疼地给小姐脖子上擦药,一边不停地诅咒乌斯布早点见阎王,骂得乔弈绯都哭笑不得,“好了,我都听累了,你骂得累不累?”
“当然不累。”瑶环一脸仇恨,“那贼子实在可恨,也怪我疏忽,不知道时候竟被他钻进了马车?这贼子伤了小姐,简直罪大恶极,罪该万死,罪不容诛。”
望着小姐白皙娇嫩的颈脖上面一道醒目的红印,瑶环心惊肉跳,不知道小姐这一路是怎么过过来的?要是伤痕再深一点,她简直不敢想象,对乌斯布越发恨之入骨,“是不是很疼?”
“不疼才怪?”乔弈绯望着镜子,蹙眉道:“看着怪吓人的,去给我找一条丝巾出来。”
瑶环从箱子里翻了一条浅紫色的天香锦丝巾,忧心忡忡道:“脖子上的伤还可以掩盖,可刚才那毒药,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乔弈绯摇摇头,“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药?”
“那贼子的话根本不可信。”瑶环恨恨道:“看着也危险,要不然我们赶紧把这件事告诉殿下吧?”
乔弈绯冷静道:“我们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北燕逃犯?还是逆臣?还是被人陷害的忠良?北燕使团刚刚进京,此时不宜节外生枝,况且他此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万一他有所察觉,只怕你我性命不保。”
“忠良?”瑶环不屑地切了一声,“看样子就不像好人,十有八九是北燕逆臣,他现在住在我们府上,会不会给我们招来祸患啊?”
“就算是逆臣,也是北燕逆臣,还能株连到我不成?不用怕。”乔弈绯镇定道:“他现在需要我们,所以我们暂时很安全,但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万一他狗急跳墙,恐会伤及无辜。”
瑶环见小姐说得郑重其事,重重点头,“我知道,奴婢一切都听小姐的。”
折腾了半个晚上,乔弈绯都有些困了,“你待会再去给那边送些吃的过去,他早点好了,也能早点滚。”
———
第二天,乔弈绯睡得正香的时候,耳边传来瑶环压抑的急切声音,“小姐,小姐。”
乔弈绯翻了个身,“又怎么了?”
“那贼子发烧了。”瑶环附在小姐的耳朵。
什么?乔弈绯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时候的事?”
“奴婢也不知道。”瑶环神色仓皇,“早上去给他送吃的时候,没见到人,我还以为他走了,再看他睡在床上,脸都烧红了,人也昏昏。”
“走,去看看。”乔弈绯披衣下床,踩着绣花鞋,急匆匆去往莲意居,一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瑶环推开门,乔弈绯快速跨步进去,果然见到乌斯布的脸烧得通红,因为徐槿楹,乔弈绯曾刻苦钻研过一段时间的医术,知道伤口感染极容易导致发热,若是高烧不退的话,就有生命危险。
这人身上这么多伤口,昨天还见他跟没事人一样,今天就烧得半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