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尖叫起来,“不是我干的,他是被曹石头吓得掉进去的,我没有杀过人。”
“都是因你而死,是不是你杀的,有区别吗?”乔弈绯的声音冷得让人心悸,“那捕兽坑在什么地方?”
刘婆子摇摇头,神色惊慌,“时间太久,我真的记不清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触到乔弈绯阴森可怕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慌忙道:“我想想,那里好像有座很高的山,路边都是野草,还洒着一些纸钱和香烛,像是有人祭拜。”
刘婆子对宁城不熟,但乔弈绯却很熟,为了确认彻儿死亡的地点,“还有呢?”
时间太久了,刘婆子记忆有大片的残缺,想得头痛欲裂,却不敢不拼命去回忆。
顶着乔弈绯要杀人的目光,刘婆子猛然叫道:“对了,路边有座山长得很像一只大乌龟,我记得曹石头当时还骂了一句,说这山就跟个大乌龟似的。”
灵隐寺?乔弈绯心头一跳,居然是灵隐寺?
“我想起来了,对对对,就是像个大乌龟!”刘婆子不敢再有任何隐瞒,虽然怎么都是死路一条,但这姑娘能决定让她怎么死得痛快一点,到了这时候,她不由得羡慕两个同伙死得爽快。
“那块长命锁呢?”锋利地匕首划到了手心,乔弈绯却丝毫没有痛感,她的心也在剧痛中变得麻木。
“做我们这行的,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待,那之后,我们便到了云州,我偷偷找了家当铺,换了六百两银子,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刘婆子回忆当年见到这么一大笔银子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人也乐开了花,被他们害死的孩子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可是,被曹石头他们发现了,和我大吵了一架,硬生生被他们分去了四百两,我只剩下二百两,都怪我不小心。”
“什么当铺?”
“我真的记不太清了,只模糊记得好像叫什么“宝通”,我也不太肯定了。”刘婆子搜肠刮肚地想着,却也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从刘婆子口中得知了彻儿的死讯,乔弈绯心头仿佛有把钝刀在来回地割,充满了撕裂的痛楚,尽管早有准备,她的心还是坠入一片深浓的黑暗,满是血淋淋的痛苦回忆。
“你是那孩子的什么人?”刘婆子见过无数人,张牙舞爪的她不怕,但这种平静到令人心悸的让她更恐惧,战战兢兢道。
“姐姐,我是他姐姐。”乔弈绯叹息一声,幽幽道:“你们害死我唯一的弟弟,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袭来,刘婆子的眼珠仿佛不会动了,这阴森恐怖的大牢,简直比地狱还要可怕,如果说她是生活在黑暗的罪恶中,这锦衣卫的大牢便是人间的修罗场。
乔弈绯不再看她,慢慢将匕首在松油灯上过火,“你这一生造下的罪孽简直罄竹难书,不管是什么死法,都会侮辱了这种死法,真是让我为难。”
刘婆子的眼神恐惧到绝望,嘴巴一张一合如濒临死亡的鱼,“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急什么?你现在所承受的,不及我弟弟所受之分毫,也不及你带给他人的痛苦和煎熬之分毫。”乔弈绯淡淡道,“你放心,你会好好地活下去,或许一年,两年,也许十年,我会保证你每一天都过得精彩纷呈,绝不后悔来到人世间。”
手臂上一道尖锐的疼痛蓦然袭来,刘婆子痛得险些失去意识,终于体会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滋味,她想咒骂乔弈绯,却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