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高深莫测一笑,“乔弈绯是个可造之材,本宫要用,却也要防止她生出更多的心思。”
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蔡公公明白了,乔弈绯未必能从铖王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皇后这么做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在铖王心中安上一根刺,让他对乔弈绯生出戒心,避免将来给她过高的位置。
“宁乐郡主聪慧机灵,活泼率真,殿下身边难得有这么个可心人,也是好事,可惜出身着实低了些,娘娘深谋远虑,相信殿下必然能够体会娘娘良苦用心。”蔡公公唏嘘道。
虽然铖王和皇后娘娘一见面就能吵起来,关系比寻常人都不如,可皇后终究是母亲,当母亲的哪有不为自己儿子打算的?皇后始终劳心费力为铖王铺路,光是在乔弈绯身上便已费尽心思。
“他恨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本宫可不敢做这样的奢望。”皇后语气深沉,“可是,本宫不仅是他的母后,更肩负着墨氏重任,为了墨氏一族,本宫断不会让他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娘娘无须太过忧心,毕竟血浓于水,时间久了,殿下自会明白的,不过您说殿下偏偏留宁乐郡主在身边,是不是故意和您置气呢?”蔡公公揣测道。
皇后轻笑,“我也希望如此,他要真跟我置气,倒是好事,怕就怕,他是真动了心思,所以,我才要未雨绸缪。”
“奴婢叩见皇上。”外面忽然响起宫人恭敬的声音。
皇上来了?蔡公公急忙搀皇后起来,准备迎出去,明黄色的身影已经入内,带进来一股夜风寒露的气息,皇后道:“臣妾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皇上目光复杂地凝视着皇后,“你们都退下。”
蔡公公无声退出,殿内只剩下皇上和皇后二人,皇后笑道:“皇上今晚怎么有空来凤仪宫?”
皇上不说话,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环顾一圈,忽道:“宛凝?”
这个名字让皇后身体微微一颤,又若无其事道:“皇上有多久没这样叫过臣妾了?”
皇上眯眼审视皇后片刻,“你心里是否怨朕对渊鸿过于苛刻?”
“臣妾不敢。”皇后平静道:“皇上是他父皇,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都是为了磨炼他的意志,臣妾自能体会皇上慈父之心。”
听皇后这么说,皇上忽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朕当年把渊鸿送出宫去,你一直心存怨怼吧?”
“渊鸿出生之时,天降异象,又有云净法师预言,皇上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臣妾相信,皇上的心痛并不比臣妾少半分,又怎会怨恨皇上?”皇后雍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说得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