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公见靖乐公主神色纠结,担心她不肯回宫,又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公主就是娘娘的药,事不宜迟,耽误不得啊。”
瑶环的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公主答应回宫,却见小姐掀起帘子下了马车,快步走到靖乐身边,轻声劝道:“公主,贵妃娘娘病重可不是小事,您一定得回去。”
文宁伯见乔弈绯出现的时候,本担心她故意使坏,却不料她竟劝公主回宫,连忙帮腔道:“是啊,公主,出行事小,娘娘事大,耽搁不得。”
没想到,他情急之下出口的一句话,立刻惹了众怒,广德侯当即竖起粗眉,“伯爷,娘娘事大没错,但随殿下出使北燕关乎两国邦交,也不是小事。”
几个国子监的学生都面呈怒色,义愤填膺,越有城府的人越是能忍,越是年轻越是气盛,受不得委屈和轻慢,肖启皱眉道:“侯爷言之有理,贵妃娘娘虽然尊贵,却也是皇上家事,邦交乃朝廷大事,二者岂可相提并论?”
读书人最喜欢议天下事,以天下为己任,肖启一席话赢得其他学生纷纷赞同,贵妃病得再重,也不可能和国家大事混为一团,何况,读书人对除皇后之外的后妃往往有种天生的鄙夷,最忌讳妖妃祸国,见文宁伯堂而皇之地说后妃比国事重要,心中生怒当然不能忍。
文宁伯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些学生的火气和胆量,强忍怒火道:“侯爷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朱公公见越扯越远了,再扯下去就要掀起一场论战了,他不关心文宁伯和国子监学生间的明争暗斗,只关心公主回不回宫,催促道:“公主,奴才出宫这几日,娘娘说不定更不好了,您在外也无法安心,不如这样,您先随奴才回宫去,等娘娘大好了,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岂非皆大欢喜?”
听朱公公这样说,靖乐明显有些心动,乔弈绯微笑,“公公言之有理,贵妃娘娘要紧,日后乌兰亲王将你迎到了北燕,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急于一时。”
乔弈绯微微仰头时露出洁白如玉的颈脖,散发着温柔细腻的光泽,今日她穿了一件鲜艳的红色轻纱裙,随风飘扬,俏丽多姿,一颦一笑之际,皆是风情妩媚,如樱桃般的红唇一张一合,娇艳欲滴,恐怕是个男人都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再联想到乌兰莫图俊朗的容貌,迷人的眼睛,挺拔的身姿,靖乐又开始动摇了,不能让乔弈绯再单独靠近乌兰莫图了。
一阵风吹来,乔弈绯额前两条缕刘海随风舞动,她白嫩纤细的手指随意一撩,将其抚至耳后,这个轻柔的动作凭添无限风情,连那些下人都忍不住偷偷望这边张望。
乔弈绯浑然不知,善解人意道:“公主放心,我见到乌兰亲王的时候,定会如实转告公主心意,相信亲王感念公主情意,定会早日来大夏接公主回北燕。”
不行,一个声音在靖乐心底叫嚣,谁能放心一个既漂亮又妩媚又会哄人开心的女人在自己看中的男人面前晃悠?
靖乐左右摇摆之际,朱公公又催促道:“公主,娘娘这几日茶饭不思,就是在等着您呢。”
哪知,乐公主沉思片刻之后,突然怒目圆睁,“胡说!母妃一向身体康健,怎会生病?你这大胆的奴才,为了骗本公主回宫,竟编造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谎言,本公主日后回宫,定然禀报母妃,看不扒了你的皮?”
朱公公不明白为什么公主突然翻脸,“公主?”
靖乐公主越想越生气,转身就要走,朱公公大急,竟然一把拉住了公主的袖子。
靖乐大怒,“该死的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公主恕罪!”朱公公没想到情急之下失了分寸,忙道:“奴才是一时情急,请公主恕罪!”
“一时情急就可以对本公主无礼吗?”靖乐越想越觉得他骗自己的可能性很大,母妃一向身体好,怎么可能自己离宫几天就病得吃不下饭?怒道:“快滚,再不滚本公主现在就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