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喜多直家张弓驰射,将空穗箭袋中的箭矢接连发出,专门朝着追逐自己不放的云州武士所骑的战马而去,这些骑马武士都不富裕,因此无钱为坐骑披挂避箭的罩衣或者马铠。
这招堪称阴损,因为云州武士都是依靠宛行田产来自备甲兵和马匹,战马都是他们最主要的私产,战马一旦受伤或者落下残疾,而他们又没有立下功勋,来向主公领取赏赐的话,说不定就有可能直接破产。
而且战马也不是随便一匹马都能当的,不仅是身高和体型要合适,还要聪明伶俐、温驯勇敢等特征,其价格远超出寻常驽马之上,且在西国溢价更高。
正如“射人先射马”之言,宇喜多直家左右开弓,接连射伤了三匹战马,并且其中一箭射中了一名武士的的额头,将其当场毙命,果然那十几名骑马武士被宇喜多直家射出的流矢,吓得慌乱躲避,反被对手追逐射杀。
每次弓弦嗡嗡铮鸣,必然要有一名尼子军应声倒地,宇喜多直家革囊中所剩不多的箭矢,在又射杀四五名敌兵之后,便就空空如也。
一名尼子军的武士同样善射,见得宇喜多直家无有箭矢可用,大喜过望,於是便持弓搭箭,把手中的漆弓拉如满月,所乘战马步伐稳健前行,等到进入射程,确定走马的一二前后,便‘嗖’地放箭。
箭无虚发,这一箭直接射穿了半截坎肩似的护臂射笼手,正中‘剑喰纹’,宇喜多直家面不改色,随手折断箭矢,抛却弓箭,拔出腰间挎着的狭长备前刀,从落羽坂的高地,居高临下地砍杀冲去,吓得对方仓惶欲退。
宇喜多直家策马追上,与之并驾齐驱,伴随着怒声断喝,一跃而起,舍了揉身跳到那名武士的背后。双腿夹紧马肚,一手拽着那名足轻大将的天狗钵兜,强迫他抬起头来,另一手横着持刀,顺着喉轮的缝隙,狠命刺入进去,干净利索地削下了他的头颅。
没头的身腔,喷出许高的血柱,淋了宇喜多直家满头一身,他一手提着人头,一手举着太刀,迎着对面来势汹汹的尼子军,纵声叱咤:“武士义党立功名,求生路,正在今日!”
见他如此矫健剽悍,长船贞亲、户川通安、马场职家等人备受激励,趁势鼓勇奔进,马场职家更是脱去残破不堪的衣甲,卸了兜笠,不用镰枪长兵,止带太刀,冲突在最前阵。
尼子军中弓手冲上阵前,在番长的指挥下,向着马场职家射去一阵箭矢,可却因为阵型慌乱,箭矢稀稀拉拉,竟然无一能中伤来敌者,不免更为惊骇莫名,目其有鬼神妖魔庇护。
忽然浦上军冲锋的队列中,铁炮响了三声,当场将番长当场毙命,马场职家扯刀当先,一跃阵中,众军皆拔刀持枪,跟随这位不死的鬼美浓突阵,捐甲徒臂,趋敌纵步,砍入尼子军阵中,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临时接替阵前指挥的云州武士,急拔出腰间太刀迎头劈去,马场职家同样举到刀挡去,当的一声响,火光四溅。
这位同样是土蜘蛛恶党出身的武将,手起刀落,将那名试图带兵抵挡的云州武士砍翻在地,殷红的鲜血溅同样的他满身满脸,而马场职家在鲜血的刺激下愈发勇猛,横眉怒喝道:“备前远江大夫配下,马场次郎四郎职家参上!”
便在此时,左侧另一名额覆鬼面,身着胴甲的武士绰起一杆大枪攻到,反被这位不死的鬼美浓挟住枪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