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享三年,九州探题涉川教直奏请,加征兵粮什二以增给军需,结果引发九州动乱,涉川家因此遭到流放,逃亡防长投奔大内家,九州探题名存实亡,大内家以扶持探题的名义对北九州展开长期经略,造成的分裂影响一直延续至今。
此外,明应之乱后,幕府又历次加征盐税、茶税等许多苛捐杂税,增加了百姓的负担。
这些苛捐杂税一直延续到现在,甚至犹有过之。
所以,明石景季带人去劝农耕桑,可不是一句简单的话,也不是当众宣布几份“德政令”就能解决的,那是一个个村子内跟百姓和耆老反复协商的结果。
并且签署了勘定文状,厘清了年供数额,今年夏收的租税最多也就是三万石兵粮,而非宇喜多直家先前所想的五万石,甚至更多。
将村内穷苦百姓的栋别钱、地子钱、丁口钱等苛杂一律免除,不得强行使用“贯高法”折算损耗。作为回报,三郡百姓愿意再凑两千石兵粮奉献。
这些条例全都清清楚楚,写在了昨晚送来的条呈内,看得宇喜多直家触目惊心,虽然不满这些刁民私下聚众,可木已成舟之事,确实不好反悔。
归根结底还是儿玉党根基不深,如果反复无常,前去征收口米的奉行,肯定是要遭到土一揆的驱逐,一个不小心就是场翻天覆地的大乱。
去年的备中扰乱,仍旧历历在目,为了一场夏收,不至于闹出对立冲突,维稳为主,不足部分可以出阵抢掠来弥补。
明石景季如此退让,倒也不是软弱可欺,主要还是为借着夏收的机会进一步检地,核定田产人口,为以后的税收提供依据,并将荒地没为己有。
土地出现抛荒的情况,并不少见。豪族跑了,或者死了的,很好解决,包括原本的寺田、神田等等在内,其中荒废半年以上的土地,全部收为儿玉党所有。
现有在无主土地上耕种的百姓,承认其土地拥有权,按给新的安堵田契。投顺豪族、国人众的庄田,全部不动,但是要追缴部分积欠的年供,此法也算合理,双方倒也都能够认同。
公地又分为两份,五成给军中愿意转成军役众的足轻,减轻俸禄支出;两成加封给有功的武士,三成留作庄田。
有些乡里青壮极为缺乏,地分不完,克酌情分给秽多非人内的勇武善射之徒,耕田播种,扩充军役帐。
凡有垦荒的百姓,免除当年的诸多杂赋,只征收年供正粮。逃亡的在地武士,第一年内愿返回国内,投献誓书者,得近先耕种之权。
各郡年供不均,最高者甚至达到七八成,佃户、农人交完年供,手头上基本就没有多少余粮。
出现荒地、佃户逃亡的原因就在这里;虽然豪族们也会拆借钱贷、粮钟,但这些东西终究是要还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终的结果就是耕地、不耕地,最终一样是没粮活,还不如找机会流亡别处,重新定居。
针对这个症结,宇喜多直家已经下令,要求治下豪族减免贡赋,发布德政令,以五五均分夏收。都宇郡内的基本都被儿玉党直接控制,因而也没有人敢反对,顺顺利利就推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