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心慌,是因为袁崇焕知道,自己吹嘘得宁锦防线牢不可破,可结果,建奴人居然轻而易举地杀去了京城。
朝廷给了他这么多的兵,这么多的粮食,又花费了这么多年,经营这一道防线,在这沿途,不知设置了多少的堡垒,修筑了多少的城墙,可结果……对方轻而易举地突破了。
袁崇焕顿时慌了。
这是死罪啊!
那满桂也是惶恐不已,此时也已是不安起来。
而就在圣旨抵达锦州的时候。
锦州的一处宅院里,这锦州城内的数得出号的头面人物,已来了七七八八。
此时,众人围坐在炕。
却有一人似乎特别的瞩目。
只见这人正手扶着茶几,打着节拍,他眼睛眯着,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余之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京师的圣旨已经发了,用的是陛下的名义。”一人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不能再耽误了。现如今,陛下的军马已出山海关,不久就要抵达锦州了。到那时,我等还有命在吗?”
“我听闻那张静一新政之后,越发得到了陛下的器重,那张静一在封丘干了什么事呢,他到处授田,不只如此……还视读书人为无物,至于其他的武官,更是不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那些东林军校的人。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他们已做出了这么多的事,以后还会干什么,真让人不敢想象。”
那打着节拍之人,此时靠着墙,依旧盘膝坐在炕上,沉吟不语。
此时,又听方才那人接着道:“再加上多尔衮带兵入关,这件事真要追究起来,咱们这些人,谁能逃脱的了干系?这多尔衮,也是教人失望,原本以为他入关去,这京城必定手到擒来,哪里想得到,此次竟是无功而返。虽然京城那边,大肆吹嘘什么歼贼数万,不过以我之见,不过是借此来振奋人心而已。理应是京城死守,而多尔衮志不在此,又觉得攻城艰难,便引兵退去了。倒是害得我等如惊弓之鸟。”
“现如今,陛下竟是来了,这不是再好不过吗?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当今皇帝是不能留了,如若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纷纷一脸凝重地点着头道:“是极,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怎可再犹豫?京里的相公,都将旨意伪造了出来,这是矫诏,是要杀头的,这样的风险都肯冒,我等难道还可以在此坐视不管吗?再不动手,悔之晚矣啊。”
终于,那靠墙而坐的人,突然眼眸猛地一张,叹息了一口气,才道:“老夫生下来,便是大明的人,本以为死了也该是明鬼,哪里料到,时至今日,尔等竟要逼老夫做这等事,老夫……不甘愿啊,你们如此苦苦相逼,还有我那些子侄,那些兄弟……老夫若知道他们和你们早就勾结在一起,做了此等抄家灭族的事,断不肯答应。只是……”
他又叹了口气,才接着道:“当今皇帝,既然昏聩,那么……新君登基,或许对我等,大有裨益!这未必不是我大明之福,历来国家出了危难,总会有霍光那样的人挺身而出,现在既然人人都想做霍光,那么老夫,不妨就做淳于衍吧,成你们的好事便是了。”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道:“动手吧。”
“喏。”
众人个个激动不已。
大家各自对视,彼此之间,眼眸中都露出了喜色。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