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让不少孔家人有些心慌了。
他们毕竟是老实本分的人,原是一肚子怒气,又碰到不开眼的人非要撞到面前来颐指气使。
现在一看如此,便一窝蜂的散去,又跑去其他地方打砸了。
这陈到则继续在地上打滚,一个奴仆小心翼翼地过来,口里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少爷……伤着了哪里……”
这陈到依旧在地上滚动,理也不理这奴仆。
这奴仆小心翼翼地查看,终于发出了惊叫:“不得了,少爷他……他……蛋碎了!”
后宅里头。
一人正畏畏缩缩地取了火折子,点燃了炸药包,而后……将炸药包往一个巨大的坑里一丢,而后转身便跑。
片刻之后,轰隆……
一声巨响,在陈家的宅邸里传出来。
此时这巨响,没有冲天的火光,虽有硝烟弥漫。不过……却更多的是冲天的臭气弥漫出来。
有人禁不住大骂:“哪个丧尽天良的将粪坑炸了。”
这放了炸药包的人便没头没脑地冲出去,迎面有人拎着他,骂道:“老六,你炸了啥?”
“茅坑呀。”
“你炸茅坑做什么?”
“那边教我点了火药包之后,就扔到一个地方,俺就一直在想,这茅坑若是炸了,是什么样子。”
“你这不成器的狗X玩意。”对方骂骂咧咧:“跑,快跑……”
爆炸的效果很惊人。
整个陈府,一时之间是冲天的臭气。
女眷们真比杀了她们还难受,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一会儿,又有伺候的小女婢道:“不好啦,不好啦,老太爷受了惊吓……受惊吓了……吓死啦……”
这陈家上下,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顺天府闻讯,已是火速冲杀了过来,可刚到陈家门口,却见这外围,早有一队锦衣校尉按刀而立,将为首的都头拦住。
这都头道:“我等得到了警报,说是此处……”
而百户刘文秀则面无表情地回应道:“不能进去。”
“里头要出事,这是左都御史的宅邸……”
“左都御史的也不行,谁上前一步,立杀无赦!”
都头顿时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发现自己左右不是,倘若置之不理,顺天府尹那边肯定无法交代,谁不知道,府尹可是一直巴结着左都御史的?
可若是冲过去,这些校尉可惹不起。
“我们若不能冲进去拿贼,尔等既为厂卫,为何不拿人?”
“因为这些人拿不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什么人拿不得?”
“这是孔圣人之后,是圣裔,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拿他们,你是什么东西,你祖先又是什么东西?”
一番质问,竟是让这都头瞠目结舌,一时吐不出半个字来!
“滚开!再敢啰嗦,扒了你的狗皮,我知晓你姓刘,也早就知道你的住处,晓得你家里有几口人!”刘文秀厉声大喝。
这都头平日里在京城,虽是面对上官需小心奉承,颤颤惊惊,可在寻常人面前,却是嚣张跋扈,真是横着走的。
如今……顿时萎了,他抬头看一眼陈府,只觉得后襟一凉,连忙抱拳道:“告辞。”
说罢,人已飞也似的,带着一干差役,望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