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局势变了,陛下直取江南,与士绅已是离心离德,这个时候……他若是借助科举,或可邀买人心。从前争取不到的人,现如今……却因为朝廷的国策,便让他有了争取的可能,这李自成……未必不会这样做,一旦他们与士绅合流,就有了争夺天下的可能。”
天启皇帝无意识地用手指头敲击着案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口里道:“那么朝廷该怎么做呢?”
张静一道:“对这个人一定要慎重对待,应命一军马,严防死守襄樊一带,只是他是流寇,想要围追堵截,朝廷若没有三倍五倍的精兵,便无法做到围剿干净……”
天启皇帝摇摇头,苦笑道:“可惜,李自成早已计算好了,朕一定不会倾东林主力与他决战。”
张静一立即听明白了天启皇帝的意思:“那么陛下的意思……”
“东林军的主力,还是从镇江,调拨江北严阵以待吧。”天启皇帝抬头看了张静一一眼:“朕当然忌惮李自成,可朕又不得不……将所有的精力用在防备高迎祥、张献忠上,如若不然,就真要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张静一笑了笑,表示理解。
虽然大家都一致的认为李自成才是腹心之患,可实际上……傻子都知道,现在东林军的主力,必须得在南直隶镇着。
毕竟……那里可是天启皇帝的凤阳老家,祖坟都在那儿呢。一旦疏忽了这两股流寇,真让他们得了手,那就真是天塌地陷了。
虽是下了这样的决定,天启皇帝还是忍不住问张静一道:“只是……倘若当真不良士绅与李自成合流,朝廷又当如何制之?”
张静一想了想,便淡定地道:“其实在那些士绅眼里,这李自成本是贼,即便是所谓的合流,也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李自成不是寻常人,他若真开科举,本质其实就是寻求差异化,借此来宣示自己乃是天命所归,固然会有不少士绅投奔于他,可不要忘了,李自成起家的人马,与这些士绅是格格不入的。若是有朝廷在,或许还能彼此忍受,可一旦没有了外部压力,则必然会矛盾重重了。”
“而李自成与士绅合流,最大的影响,在臣看来,反而可能是朝廷内部,到时只怕少不得有人希望陛下能够争取士绅的人心,提出善待士绅了。”
听到张静一如此分析,天启皇帝是一点也不意外,点点头道:“那朕该如何应对为好?”
“这个好办。”张静一道:“其实这可以说是信心的问题,要让支持新政,或者对新政没有恶意的人,知道即便没有这些士绅,咱们也能成,臣倒是有一个办法。”
天启皇帝显然很是好奇,兴致勃勃地盯着张静一问道:“什么办法?”
“珍奇机!”
“木牛流马?”天启皇帝不免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