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看场面,好似并不是什么骇人神通。
更似神秀和尚在讲经,他持智慧印,开慈悲目,口吐莲花,佛光笼城。
一字一字,竟都蕴着神妙佛理,且内里毫不藏私,敞开教授。
哪怕只听一句,也可顿悟,有所收获。
于是下一刻,满城百姓也罢,这一众魔僧也好,竟都盘坐下来,闭目凝神,入定顿悟去了。
按说花杖与黑钵二尊者,修为最高,应有些反抗之力。
可惜,正因为他们修为高,才完全反抗不了。
莲花一绽,佛理一吐。
二尊者齐齐闭目,也盘坐泥沼之中,与其余百姓一样,满脸欢喜之色。
这般变故,实在太快,就是陶潜也没反应过来。
恍惚中,他倒是想起当年百禽子在艳尸菩萨体内,偷袭其元神时所施不空观音根本印也是强迫其入定顿悟,真是异曲同工之妙。
袁公也在此时,传音过来感叹道
“瞧见了吧,这就是佛门魁首的底蕴。”
“这些魔佛崽子窃了人家的大册本命经,用逆法、歪理去修,代价虽大,威能却高,施法也方便。”
“可一旦遇上正经的自在佛子,直接来上这么一手,管你多少魔崽子,全部要被废了去。”
“当然,这也是这群魔崽子不争气的缘由,换个正经的魔佛子来,应该能与这小和尚争一争,辩一辩。”1
未有多久,神秀和尚的开悟讲经停歇。
城中诸民诸僧,仍旧沉浸在神妙佛法中不可自拔。
若有人刚来,保管会被这景象所惊,而后叹一句不愧是地上佛国。
不过陶潜却在看过后,忽然指着这银屏城,语气中蕴着一丝责怪,问神秀道
“大师,你瞧这满城百姓,数十万民,明面上皆受魔佛所害。”
“可听你所言,魔佛法之根本,又是自在佛法。”
“只你那佛偈又甩脱责任,说源水清净,渐渐才浑。”
“大师佛法精深,眼前之困境,可有良方教我”
神秀听问,面色稍怔了怔,而后认真思虑起来。
半响后,正色施礼回道
“阿弥陀佛”
“既有魔佛乱法,当请真佛前来,正本清源,以度世人。”1
陶潜既是问神秀,也是问自己。
听到回答后,即刻就摇头道
“怕是不行,度人之力有时尽,不若令世人自度。”
这句吐出,陶潜眼眸立刻亮起。
福至心灵,好似感知到了什么,面上也露出欢喜之色来。
而另一边的神秀和尚,闻言后若有所思,但仍不服气,正欲说些什么,可陶潜却不给他机会。
开玩笑谁不晓得佛门和尚,最擅辩经。
陶真人嘴贫耍赖,占些便宜可以,要正经辩过人家,却难如登天。
不过辩经虽不能辩,却不代表陶潜做不了其他事。
“这和尚一身神通非比寻常,靠山根脚也不比我差。uu看书”
“嗯,可堪一用,必须一用。”
念头落定,陶潜立刻开口打断神秀。
先取出那大慈大悲大超度菩萨,而后又指了指银屏城现状,开口便道
“大师”
“你我口头辩经,徒劳无功。”
“如今钱塘省内,说一句魔佛乱世,生灵涂炭不过分,再瞧这等凶戾佛宝,贫僧说有你自在寺一份孽力在其中,想必大师也反驳不得。”
“大师入世,为的是度劫攒功,我夫妻北上,为的也是度劫证悟。”
“所谓适逢其会,不若这般,你我双方便以这钱塘省来一场赌斗,各施妙法,谁能扭转钱塘颓势,还此间数千万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便算作谁胜,如何”1
神秀原以为,这番话只是一个南来隐僧口头玩笑话。
可下一刻,当那无垢佛子话音吐尽时。
他隐隐感知虚无中传来“轰隆”巨响,磅礴沛然之人道气运汹涌而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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