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郑隐虽素未谋面,但二人志向与目的算是殊途同归,既识得他,何故敌视
郑隐这般问法,分明是将陶潜比作是那种“自认高大将世事比作棋盘随意愚弄”的妄人。
不过转念又一想,郑隐确与陶潜过往接触的诸人诸势力大不一样。
如救国会与祖龙社,二者皆是庞大组织。
有一众志同道合伙伴,麾下有大军,背后更有着诸多大派大宗下注支持。
而郑隐,却是什么也无。
他,只一人,以及一众同样修不得任何法门的凡民法奴。
也无陶真人那堪称作弊似的鉴别手段,行非常事,谨慎乃至于偏激,都属正常。
“在旁人看来,我去往一地,折腾一番后,会选择一个组织来收拾烂摊子。”
“魔都是救国会,新月省是祖龙社。”
“郑隐是觉得,我来钱塘也是一样套路,要择选一个组织,作为傀儡来使”
“惯使暗杀手段之人,多视诸世事暗藏阴谋却也没毛病。”
这些念头生出,陶潜顷刻理解郑隐所思所想。
理解归理解
要陶真人耐心解释却不能,且瞧郑隐这郎心似铁的模样,纵然陶潜苦口婆心分辨,想来也是徒劳。
不过很快,陶潜想到了法子。
也不回他,而是径直动心念。
下一刻,只见得禹鼎、谷神簋这两件异宝,同时化作神光飞出,各至郑隐双耳之前。
同时发出一道争鸣,顿时郑隐便感受到了一幕幕画面涌入脑海,俱都是两件异宝选择陶潜作为主人的缘由。
郑隐修不得大册本命经,一身恐怖异力,皆源自那一条天轨。
某种程度上,与禹鼎、谷神簋乃同源物。
这一灌注,他自是不信也得信。
是以其面上,顿时便又浮现出一道讪讪之色,更投来一道歉意目光,拱手施礼道
“是郑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竟将真人视作是那种沽名钓誉、愚弄世人以度劫炼道的无耻修士。”
“真人之道,真人之志向,郑某已知,且深感敬佩。”
“只一事,真人之名便要流传千年而不绝。”
“能将方士重创至此,亦多是真人之功德。”
“七十二省,包括钱塘万民在内,多要谢过真人所为。”
陶潜一听这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戴过来,顿时猜出,郑隐必有但是要说。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郑隐坚定继续道
“真人功德虽大,但真人这种短时间内颠覆秩序,再造山河的法子,只怕不能成。”
“未来如何,郑某不知。”
“郑某只晓得,经由真人颠覆过的地界,凡民百姓的生活都未有多少好转。”
“如那魔都,真人坏了太上魔宗与方士毒计后,救国会接管过去方一月,很快便在太上魔宗、孽宗、周遭数个大军阀的侵扰下,不得不放弃,退守南方省份,魔都自然重又陷入战火纠缠。”
“前些日子我梦游,坠入魔都一唤作苏思燕的暗娼体内,一年前此女虽家贫却可勉强度日,可如今魔都在诸军阀手中繁复易手,苛捐杂税不说,常有兵匪祸乱,妖魔食人,她堕为暗娼赚来的钱依旧填不饱家中孩儿的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