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打磨洒落一地的铁屑,嘴角勾了勾,这东西打出去,杀伤力也不小,打不死人,也能将人弄残,要是打在脸上,啧啧......
想到想象里的画面,耿青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知识才是重要的兵器啊。
看着蹲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发笑的背影,苏巧娘怯生生的挪到铁匠婆娘身旁,小声道:“耿先生,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那儿笑?感觉有些吓人。”
“习惯就好,时常这样,谁知道脑子里又想什么坏主意。”
铁匠婆娘也是见怪不怪,拉着巧娘小声说起还在牛家集的时候,耿青一伙四人诓骗她丈夫铆钉,又蹭饭的事,忍不住笑出声来:“外面都传耿先生,乃是卧龙再世,随意唬人都跟玩似的,不过外面说他心黑,可亲近人才知道,他心好着呢,放心,当你自家人,先生就不会害你。”
巧娘毕竟十三岁的年纪,还在想诓骗铆钉还蹭饭的事,紧抿双唇憋着笑意,捋了下散落下几缕发丝,偷瞄了一下外间整理东西的耿先生,说什么卧龙,她不懂,也没听过,可收留她,还置办了两套衣裳,那就该是好人的。
“妥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间耿青舒服的叹了一声,将收拢来的东西收拾妥当重新放回抽屉,外面天色尚早,该是趁这时间出城回去一趟。
想着,回头看去正帮铁匠婆娘搓洗衣裳的少女,正好也一并带回去吧,她无家可归,爹那里只有娘一个人照顾,多个人帮衬也好的。
耿青思虑片刻便拿定主意,叫上大春将马车赶过来,过去叫上苏巧娘收拾收拾随他回耿家村,少女愣了一下,使劲点了下头,飞快跑去屋里,将买来的布匹,还有一双绣鞋抱在怀里,不忘跟妇人道别。
随后才跟着耿青上了马车,看着里面软垫小几,她从未坐过这样的马车,搂着绣鞋、布匹局促的缩在角落,生怕将软垫弄脏。
耿青看了她一眼,拿着毛笔在铺开的宣纸上勾勒锻炼用的图形,“给我倒杯水。”
“嗯。”听到吩咐,巧娘轻应了声,放下东西,小心翼翼挪过来,这才不得不跪坐软垫上,倒上一碗清水后,明白过来,原来先生借机让她坐软垫,微微垂着脸,再看去对面埋头挥笔的身影,心里泛起了暖意。
‘先生,才是好人.......’
下过一场雨的缘故,城外的道路泥泞不平,马车沿着去往耿家村的路径,摇摇晃晃前行,天光西斜照来,黄昏挂在山头投去雨后忙碌的田地间,多是忙碌的农家身影。
有人捏着一把杂草直起腰,看到路边远远驶来的马车,再到近时,看清上面挥鞭赶车的大春,丢了杂草,搓着满手淤泥跑上田埂。
“哟,大春,驴车换马车了?大柱呢?”
“在这儿呢。”
车厢一侧,帘子掀开,耿青朝田埂上的汉子拱了拱手,唤了声叔伯,原本只是随意打声招呼的汉子,只得挤出笑朝车帘里的青年点点头,算是应和了。
“往后,大伙又可以去路旁摆设摊位了,不用担心金刀帮再来。”
留下话语,车辕缓缓离开,那汉子看着驶去村口的马车,周围人当即聚拢过来。
“刚刚大柱说了啥?”
“他说往后不用担心金刀帮,大伙可以继续去矿路上摆设摊位......”
“哎哟,看大柱换了马车,莫不是.......前些日子,不是城里传来,那金刀帮的帮主......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