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文广无奈地苦笑道:“不是侍女不勤快,而是庆州此地就是如此,只要敢开窗,不到半个时辰,家里什么东西都得染上一层黄土。”
旁边两个站着的侍女,立刻过来,帮陆森把凳子擦干净了。
陆森没有觉得奇怪,黄土高坡本就如此。
直到后世植树造林有了成效后,西安附近的天空才由黄濛濛的,变成蓝天白云。
“这里已经是除了府衙最好的地段了,北靠南墙,风沙到了这里,都会往上飘,落下的尘土比其它地方少。”折继祖在一旁解释道。
庆州此时算是前线,再往北走一百多里,就能入西夏境了。
所以庆州的民众不多,商业自然也是不太好。
商业环境不好的话,高楼大厦自然就少,这幢矮木楼,都算是好房子了。
陆森看看周围,觉得有些无奈。
他有轻微的洁癖,不是很重,这样满是尘土的居住环境,让他忍一小段时间可以,长期住下来肯定不舒服。
想了想,他问道:“应之,我可否在这院子里折腾些东西?”
“自然可以。”折继祖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地方其实已经是送给妹夫了。”
庆州地皮不值钱,至少比起汴京城来,差得老远了。
陆森当下从系统背包里,把一块块栅栏拿出来,然后沿着矮墙扎下。
杨文广和折继祖两人,都惊讶地看着陆森,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可当陆森绕着围墙,把栅栏站成了一圈后,两人突然感觉到周围突然传来一股斥力,很凶猛,想将他们推出这座院子。
只是这股推力转瞬即逝,一下子就消失了。
随后,便是周围的气温突然变得暖和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折继祖愣了下,他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周围,愣住了:“我的感觉出错了?”
杨文广也是差不多的疑惑,只是他突然想起来母亲来信中所写,顿时叫了起来:“等等,妹夫,这就是传闻中的洞府之术?”
陆森笑着应道:“是的,我这人习惯干净的地方,否则难以入睡,还请别见怪。”
“这有什么好见怪的,谁不想‘常卧春雨侧,醒来花自香’!”杨文广摇头:“若不是没法子,谁愿意待在庆州这风沙苦寒之地。”
而折继祖在旁边使劲嗅着,连着好几口后,突然猛男落泪。
陆森和杨文广大吃一惊。
特别是杨文广,急问道:“应之,你这是咋了?”
折继祖擦了一下眼睛,饱经风霜而变得很成熟的脸上,全是感动和震撼:“原来这便是江南春时的味道,如此清新怡人,没有一点尘土的辛涩之气。”
陆森和杨文广再一次愣住了。
随后杨文广低沉地喃喃自语:“也是……应之你从未离开过永兴军路,不曾见识鸟语花香。”
庆州城,一年四季风沙不断,从未停过。
陆森双手拢在袖中,看着外边灰濛濛的天空,心里有点难受。